“……師兄……阿……箏……冷……好冷……”唐箏痛苦的呢喃聲,將魏衍之從沉思中喚醒。他回過神來,瞧著唐箏愈發蒼白得臉看了半天,最終放下手中的長劍,一言不發的起身,抽出插在岩石縫隙之間的蓮花燈,沿著來時的路,返回到他醒來時待的那個岩洞中,找到了鋪在地上的皮毛。
之前沒注意看,這會兒拿在手裡,魏衍之才發現,唐箏拿給他做鋪墊的皮毛可不是一般的貨色,看樣子似乎是狐裘,雪白的色澤,柔軟得不可思議。魏家傳承了數百年,可謂是當之無愧的豪門,底蘊之深,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皮草之類的東西,魏衍之見過很多,可就連他家老太爺珍藏的那塊虎皮,跟他手中如今拿著的一比,也要遜色許多。
這又進一步證明了,唐箏的來歷,當真不簡單。
魏衍之拿著狐裘回到唐箏身邊,將蓮花燈插回岩石縫隙之間,一手從唐箏腰後穿過,摟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閒著的那隻手將狐裘平鋪到地上,而後小心的摟著唐箏將她放到狐裘上。女孩兒的身體十分的嬌小,只占據了半張狐裘,餘下的部分,魏衍之將之卷了起來,裹住了唐箏的身體。
蓮花燈內的燭光時不時的跳躍著,偶爾被風吹得明滅不定,位於地下深處的溶洞內,身形略顯單薄的青年將幾乎被狐裘整個裹住的女孩兒摟在懷中。初始的時候,他的動作還顯得有些僵硬,漸漸的就變得自然了許多。
“阿箏乖……”
“我在……”
“別怕……”
“不冷了……”
低沉的男聲,最初是冰冷淡漠的,到後來,竟也變得輕柔溫暖。
——
唐箏額頭上的熱度一直不曾退下,但也沒有繼續惡化下去。這種狀況大約持續了有一個周的時間,之後才慢慢開始好轉。
地下溶洞之中無論什麼時候,都充斥著濃郁的黑暗,讓人不由的聯想到一個詞——永夜。魏衍之手中根本沒有計時工具,也沒有可以作為參照的樣板存在,所有的一切只能靠他估算。唐箏病情持續的時間,自然也是他估算出來的。
這地下溶洞之中,唯二的兩個光源都很不普通。自帶異彩流光的長劍自不必說,就連原本以為只是普通燈盞的蓮花燈,也在這些日子裡,展現出了其不凡的地方來。這盞蓮花燈內的蠟燭高不過寸許,粗細跟他的手指差不多,可就是這麼一根小小的蠟燭,從他醒來之前就燃燒著,直至今日也不曾熄滅,蓮花燈內的拖台上,甚至看不到蠟燭燃燒後的蠟淚。以及,無論暗風怎麼吹,那微弱的燭光都不會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