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衍之很想知道唐箏在想什麼,但是不隨便過問別人的傷心事,這是基本的禮貌。他希望,他的小女孩兒有一天會願意主動告訴他。不過,這個時間最好不要太久,不然他就得採取相應的措施了,因為對於這種事,他本就沒有多少耐心,更何況還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
替身。
這個詞對他來說,實在是太諷刺了。
這時,意外再次發生。
同幾天前的情況一樣,他眼前的畫面毫無預兆地瞬間支離破碎,而後緩慢的重新拼湊起來,形成一幅全新的,同時也是陌生的畫面。
這次不再是明月皎皎的夜裡,沒有立於峭壁之上的樓閣建築,時間變成了暮色初降,場景也轉換到了一片花海之中,不知名的花朵靜靜綻放,奼紫嫣紅,美輪美奐。
兩道同樣嬌小的身影立於花海之中,面對面站著,側臉皆是精緻如畫。其中一個是他的小女孩兒,另一個卻是不認識,也沒聽唐箏提過,無從猜測身份。魏衍之從這幅靜止的畫面中,感受到了悲傷瀰漫。
也許是因為這一次他沒有執著於想要看清畫中的細節,於是畫面存在的時間比之前稍微延長了那麼一點,但最終也沒逃過消亡的宿命。
陌生的畫面從邊緣處支離破碎,而後再度重組,就成了地下溶洞中的一切。
唐箏擁著狐裘,低下頭,將臉埋進了鬆軟的皮毛之中。魏衍之的手還放在她頭上,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複雜。又過了片刻,他微微蹙眉,忽然開口問唐箏,“要喝水嗎?”
唐箏這才將頭抬起來,一雙漂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眶微微泛紅,抿著唇,表情看起來竟是顯得有幾分委屈。她盯著魏衍之看了有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動作幅度十分細微。
魏衍之伸手拿過一旁的竹筒,湊到唐箏唇邊,一點點的餵給她喝。接下來的時間,魏衍之又問了唐箏幾次,諸如是不是餓了,是不是覺得難受呀,甚至精確到了某個部位,簡直就是分分鐘化身神醫的節奏,而且唐箏也很乖巧的點頭配合。
如此折騰一番,唐箏的身體吃不消,最後頭一歪,倒進魏衍之的懷裡,睡了過去。魏衍之仔細理了理狐裘將她嬌小的身體包住,抱在懷中。盯著那張熟睡的小臉看了片刻,他才將視線移到自己的手上,手指乾淨而修長,掌心有一層薄薄的老繭。雖然也稱得上漂亮,但終究只是一雙普通的手。他就這麼盯著自己的手看了半天,最後緩緩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