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她身體中的寒冷就像被抽走了一樣,渾身都被暖意充盈。這個方法她並不陌生,以前好幾次,她怕冷又不喜歡穿得太臃腫,謝筠就會俯身親吻她,美曰其名給她渡一道護體的靈氣,然後她就不冷了。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不一定要用親吻的方式。
虞禾腦子裡想了一堆,再去看謝衡之的表情,還是那樣淡漠,讓她每想起一段過去,都像是在用多情來鞭笞自己。
「此咒法特殊,輕易不可解開,我會儘快找到辦法。只是這段時日還請你護好自己,莫要讓旁人知曉,若此事傳出去,會替你我引來不小的災禍。」
一旦被人傳出虞禾是他的軟肋,定會有心懷不軌之人利用虞禾對付他。即便虞禾不死也要受盡折磨。
謝衡之甚至覺著可笑,當初他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連這種愚蠢的咒術都使得出來。
虞禾覺著也是,命劍護體,如此緊密的咒法,要是被人知曉了,她和謝衡之的過往也會暴露。到時候無論是誰都不好過,這是他不願樂見的局面。
可是……
「在鬼市的那一次,你就認出我了是不是?」虞禾的指甲更深地掐著掌心,讓她終於有勇氣問出。
「是。」他回答。
虞禾的眼睫顫了一下,而後她緩緩睜大眼,淚花就在眼眶裡打轉兒,竭力維持著不掉落。
她看著眼前人淡然的神情,忽然很想質問,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一點感覺都沒有?就算是鬼迷心竅,整整十年,一點情動都沒有嗎?
怎麼做到看著她一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裡,卻能表現得無動於衷,像一個真正的生人那樣離開。
為什麼只有她在傷心難過,為什麼這個人一絲一毫的觸動都沒有?
虞禾想問的話很多,但最後眼淚沒有流出來,話也沒有問。
「我知道了,你還有其他事要說嗎?」
「沒有了。」謝衡之略一頷首,說:「請虞姑娘多保重。」
雪下得還是很大,謝衡之走了沒一會兒,地上的腳印便被大雪埋得一點蹤跡都不剩。
每次都是這樣,見到他像是做了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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