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他下手太狠了,白芝芝再次見到他,立刻就躲到了牆角。
謝衡之去了兩次, 後來也不再去。
柳汐音根基尚淺, 沒什麼見識,雖然是仙府中與謝衡之接觸最密集的人, 也察覺不出他在做些什麼。
謝衡之為人太過克制,總能將一切都隱瞞得很好。
以至於,直到他入魔了一年多,仙府才有人察覺到這回事。
悔過峰的弟子押了兩個信奉陽關道的弟子上山,他們在山下殺害了無辜凡人,聲稱是為民除害。
然而動用私刑是仙門禁忌,無論如何都要受罰。
他們受罰之時,謝衡之正因要外出,將柳汐音託付給鶴道望。
棲雲仙府雖廣闊,細思之下,竟也只有一個鶴道望最值得託付。雖然柳汐音在他手下會吃不少苦頭,卻不至於往後沒了依仗。
謝衡之與他一同邁入罪牢,邊說邊走的時候,罪牢之上的層層法陣,竟無聲流動起來。
鶴道望皺起眉去看,立刻喚來弟子,問:「去看一眼,哪個混帳從裡頭鑽出來了,把他們打回去。」
弟子前腳剛走,魔氣隱去,法陣再次黯淡,已經停止了誅魔。
「怎麼回事?」
鶴道望絲毫不認為自己的法陣會出任何問題,但自罪牢被人摧毀過後,任何的蛛絲馬跡都不得不讓他警惕。
他抬手畫出法訣,一道靈光咒文開始飄動,指向魔氣的源頭、
然而只飄了一會兒,就在謝衡之的面前四分五裂地消散。
鶴道望還覺著他是故意挑事,正要發怒,忽然就像是被什麼擊中一般,動作猛地一滯。
他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謝衡之。
「是你?」
謝衡之卻答非所問,手上一縷黑氣流動,法陣又開始嗡嗡作響。
他攥緊五指,黑氣消散不見,四面八方的符文也隨之安靜下來。
他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地回答了鶴道望。
鶴道望見他還能如此冷靜,更是怒不可遏,眨眼間,黜邪鞭已然在手。
「你發什麼瘋!」
「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
鶴道望縱使怒氣衝天,也還在壓抑著聲音,以免引來其他弟子的注意,事態會擴散到一發不可收拾。
「是除魔之時染上的,還是……」
「是我自己道心不堅。」
謝衡之也沒想到這麼快,他身上的魔氣已經濃烈到會被罪牢的陣法察覺。
縱使他有意壓制,還是時不時散出來。
鶴道望曾幾次入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魔氣一旦沾染,便如同附骨之疽。
謝衡之身上的魔氣已經到了不自覺流散的地步,顯然是入魔多時,且到了難以挽救的程度。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