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禾心上一亂,忙催促道:「快起來。」
她推開三十二。「謝衡之可能在附近,我們要離得越遠越好。」
三十二終於動了動,耷著眼帘,歉疚道:「是我連累了前輩。」
「罷了,我們一同走出去。」
兩個人落在濕地附近的樹林裡,能聽到不遠處的流水聲。
四處都是野草和荊棘,草葉漫過了虞禾的腰際,看不清前路走起來十分麻煩。妖族敏銳,可能不久便會循著三十二的氣息追上來。
虞禾的預想中完全沒有三十二完成任務這一項,現在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尤其是尚善的出現,簡直將她嚇了個半死。
她想了想,扶著三十二朝著河堤走去,小聲道:「你受了傷,再耗費太多靈力趕路一定會出事,還容易引來妖魔。前來大澤恭賀的修士不少,我們就在這河邊守著,借一條船離開。」
虞禾說得很委婉,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畢竟三十二有傷在身,妖族現在正在搜查他,謝衡之也可能在附近,太明顯的靈氣的波動容易引起注意,低調行事才是最好的選擇。
虞禾說著就將他扶到河邊,讓他先清洗身上的血跡,自己則注意著四周的動向,準備隨機挑選一個倒霉蛋將船讓出來。
她也知道這種行為比較缺德,但為了保命,目前也只能委屈對方自行趕路了。
三十二在她旁邊慢條斯理地手臂以及指縫間的血跡,虞禾這才發現他身上沒有那麼多的傷口。
她瞪大了眼盯著他。
三十二知曉她的意思,溫聲解釋道:「是妖物的血。」
「那你一副傷重到走不穩的樣子?」虞禾一股火氣往上冒。
「是內傷」,三十二解釋道:「我的修為要拉動麒麟骨,還是勉強了些。」
虞禾想了想,好像也是,強行使用後被麒麟骨的力量反噬,的確會有不小的內傷。
她緩和下來,遠遠看到水面上浮著幾隻水鳥,不見有船隻經過。
也不知道尚善和那隻巨蛇誰能占上風,謝衡之和妖王本就結怨已久,尚善在妖族的地盤鬧事,想要脫身恐怕難了。
虞禾回想起大蛇的指點,她的魂識缺失,多半和尚善有關係。魔族的主僕之契,或許正是她魂識缺失的關鍵。
然而現在她的身份是自在飛花的十九,尚善卻成了謝衡之的走狗,僅憑當初那點餵食的情誼,她不確定尚善是否會幫助她。
虞禾正想著,周身的水草忽然顫了顫,她扭頭看去,一隻大鵝從草里探出腦袋,張開的鵝喙上露出一排細密的鋸齒。
她呼吸一滯,起身就要將大鵝打飛出去,一道風刃越過她,輕飄飄地削掉了鵝首,連帶著四周的草葉也一齊被削斷,窸窣著飄落在鵝身上。
大鵝甚至還來不及發出慘叫,斷首後的身體撲騰了兩下,很快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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