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是從前。」虞禾忍不住,又說:「我現在換了身軀,你都不覺著難以適應嗎?」
「只是皮囊而已,你不適應?」謝衡之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道:「若你不喜歡,或許能再找到辦法……」
「不必,我很適應。」虞禾立刻道。
虞禾利落地脫掉身上的衣物,謝衡之將新的外袍套在她身上。淡淡的鵝黃色,外面還罩了一層輕紗,像一朵木槿花似的,與這略顯陰暗的寢殿格格不入。
她低著頭去系那些繁複的衣帶和暗扣,繫著就發現系錯了,忍不住皺起眉盯著謝衡之。
「你是故意的。」
正常人誰會穿這麼多系帶和暗扣的衣裳?
「只是件衣服而已。」謝衡之對此毫不意外。
他傾身靠近,耐心地系好那些衣帶,隨後又看向她散落的頭髮,問:「想要什麼髮髻?」
「不必了。」
謝衡之卻說:「我學會了幾個新的樣式,或許你會喜歡。」
「我不習慣。」
「但你以前……」
「謝衡之!」虞禾不耐地打斷他。「那是以前,很久以前!」
她抬起臉望著謝衡之,眼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沒有人給我梳髮髻,我早就不在乎了。」
謝衡之走了以後,她連早起洗漱的時候都不習慣,照鏡子會不知不覺紅了眼睛。她不會梳髮髻,只能隨意地挽起頭髮,再編上兩個辮子。
她日日夜夜都在想謝衡之,都在適應他的離開,後來也真的習慣了,好像沒有這麼一個人,生活還是能過得很好。
「為什麼?」
謝衡之忽然問道。
黑沉沉盯著虞禾,仿佛有暗潮在涌動,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擠出來一般,
虞禾沒有回答,他忽然一言不發拉著她起身,而後帶著她走出寢殿。
虞禾不知道謝衡之想做些什麼,只能跟著他。
寢殿空蕩蕩的,見不到什麼人影,甚至冰冷的磚石上能看到乾涸的血。
一直到走出殿室,她終於見到了屬於魔域的天空。
整片天空都是陰沉沉的灰色,然而又泛著些奇異的暗紅,不斷有鳥群一般的鬼影從頭頂飛過。
「你真的打開了魔域……」
虞禾忍不住開始恐慌,倘若謝衡之入魔與她有關,那魔域封印被迫,九境的浩劫,是否也有她一份。
「不是我。」謝衡之否認。「這種事,只要嫁禍給我,所有人都會相信。」
虞禾也嘲諷他。「只能怪你作惡多端。」
謝衡之瞥了她一眼,倒也不反駁什麼,直接打橫將她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