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找自己撿回來的小少年說說話,打聽打聽情況,結果小少年抱著一人高的蜘蛛腿大啃特啃,配上他頰間一閃而過的蝴蝶紅痕,足夠把寧逾明又給噁心吐了。
他給自己再三做心理暗示,再抬頭,只見小少年已經侷促地把蜘蛛腿肉扔到一邊,踩上幾腳,又拿樹葉蓋起來,然後絞著手可憐巴巴地看寧逾明,還知道拿沒有紅痕的半張側臉對著他。
真是玲瓏心思。還有雛鳥效應。
少年本來不會說話,也不通人□□故,像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可是待在商隊裡和眾人一起在望不見盡頭的林子中趕路,少年在幾天中迅速學會了簡單交流。
“逾、明、哥、哥,”少年慢吞吞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不、吃、別、走。”
寧逾明揉揉他的頭,看著少年的頭頂慈愛道:“不走,沒事,你吃你吃,這是我個人的問題,大家都知道我恐蟲,但我絕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怕這孩子聽不過來,他還特意放慢了語速,最後問:“你能聽懂嗎?”
少年一個字一個字聽得非常認真,表情嚴肅仿佛在聆聽什麼絕世警言,末了乖巧地點點頭,但情緒不如說更加低落了。
他牽住寧逾明的衣角輕輕搖了搖。
寧逾明問他:“你有名字嗎?”
少年搖頭。
又問:“你有血親在世嗎?”
少年點了點頭。
寧逾明一驚,然而就這個問題追問下去也沒能得到結果。
少年露出困惑的模樣,局促不安地四處張望,然後又拽住寧逾明的衣角搖晃。
寧逾明嘆氣:“好吧不問這個,換一個問題,你為何會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巨蛛的繭里?”
問完他又反悔了,急急地把少年的嘴捂住:“算了你不要回答。”
沉默一會,他突然說:“給你起個名字吧。”
少年仰起臉,一隻手捂住他的蝴蝶紅痕,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寧逾明。
他感情複雜地點點少年捂臉的那隻手的手背。蝴蝶,小蝴蝶,小福蝶,小福……
“叫小福好不好?”起名苦手的寧逾明心虛地問。
少年呆了一下,隨即興奮地一雙手將他抱住,臉隨之埋在了他的衣服里,猶自小聲地重複著:“小、福、小、福、小、福!”非常開心又滿足的樣子。
小福少年真心高興的模樣讓寧逾明覺得他就算被取名成小豬佩奇搞不好也能幸福到冒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