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床邊坐下。
緩緩脫了鞋,在他身側躺下。
她躺下的瞬間,他那邊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
她回頭看。
他從平躺改為了側躺,身體和臉都面對著她的方向:“我對你怎麼樣?”
皮皮緩緩眨了下眼。
“不知道。”她思索幾秒之後回。
他多了抹探究:“不知道?”
“你自己都不知道不是麼?”皮皮平靜地和他對視。
他微微一怔。
松怔消散後,笑容爬上了他的臉:“你倒是很了解我。”
話說得有些意味深長。
也有些曖昧。
皮皮沒有接他的話。
她很早之前就發現了余是的矛盾。
他想殺死她是真的。
給她逃生機會也是真的。
她為此糾結很久,後來發現,他也一樣糾結,甚至比她還糾結。
她至少是明確對他的感受的,厭惡、恐懼、想要擺脫。
可他對她連個態度都有,模模糊糊地,連好壞的界限都定不下來。
他單手撐在臉頰,微微抬起上身看她:“你認為我了解你嗎?”
他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
也可以捕捉到她每一個表情變化。
“豈止是了解,簡直是了如指掌。”她說,蔑視意味不算輕。
她被他算計得次數太多,身上每一處可以利用的都被他利用過。
“這樣看來我們算是對方的知心人了。”他絲毫沒有被她的輕蔑鎖惹怒。
聲音難得帶了絲輕快。
似是在笑。
“……”皮皮被他的厚顏無恥噎住。
她聽到他又說了句:“既然如此,等阿讓的這波喜事兒過去了,我們也結婚吧。”
“????”皮皮:“……”
她先是一愣。
而後眼皮跳了跳。
他這句話多少有試探她立場的意思。
皮皮沒回。
他輕哼:“嗯?”
多少有些催促的意思。
“我不喜歡你。”皮皮拒絕,不委婉,手段很直接。
“我知道。”他遭受了拒絕,面上波瀾無波,沒什麼情緒上的變化:“但這和結婚有什麼關係呢?”
皮皮:“……”
她愣愣地看著余是。
他說得很理所當然,她差點被他帶溝里去,不喜歡怎麼可能會結婚?
視線撞了他的,糾纏在一起,繞出重重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