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途中,他停下來,將對方的氧氣管連在了自己的氧氣瓶子上面。
他斷開連接,重新擰好管子。
17分鐘,足夠了。
他重新鼓起氣,按著原來的路開始往回游。
忽然間,前面的牆壁扭曲了一下。
或許是水下的昏暗模糊了他的感知能力,徐淮並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這樣的情況。
當一粒碎石砸到他的腦袋上,他才察覺出不對來。
但這會已經晚了。
洪水造成的巨大壓力,將上面本就搖搖欲墜的牆壁和天花板壓垮了!
無數的磚瓦石頭鋼筋朝著兩人砸下來,徐淮扯著徐克的胳膊,狼狽地朝著一邊躲閃過去。
但這裡的空間是有限的,而坍塌是全方位的。
在那一連片的東西沖自己塌下來的瞬間,徐淮只來得及將對方從自己身邊推開,緊接著就眼前一黑。
片刻之後,他在一陣疼痛之中醒了過來。
這是早有預料的事情,那麼大一片碎石,砸在身上肯定是痛的,或許潛水服都破了。
他摸了摸脖子,果不其然,原本緊緊貼合身體的衣服裡面已經有了一點而水。
他得在水浸滿頭盔之前出去。
不然氧氣沒耗盡,他就得憋死。
他抽了抽身體,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好痛。
他迷迷糊糊地轉過身,才發現自己的後腰處冒出來了一根鋼筋。
望著鋼筋後半段連接著的巨大石塊,徐淮緩緩冷靜了下來,不是後腰冒出來了一根鋼筋,而是他被掉下來的鋼筋給扎了個對穿。
飆升的腎上腺素讓他還沒有察覺到這種痛楚。
望著傷口處絲絲縷縷冒出來的紅色,他很無奈。
小老頭半睜著血紅的眼睛靠過來。
兩個人挨得很近,徐淮能聽到對面在說什麼。
「我馬上把你拽出來。」
徐淮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鎮定過,他輕輕擺了擺手:「沒必要,有一條連著石塊的鋼筋把我腰給扎透了。」
對面聽見了這句話之後,沉默了一下,兩個人顯然都很明白這個消息背後的含義。
徐淮現在沒有大出血,是因為傷口周圍有緊身的潛水服和那根罪魁禍首的鋼筋在壓迫傷口。
強行將人從裡面弄出來,當時可以弄出來的,但那麼大的創面,受傷的位置還那麼要命,水會拼命往徐淮的身體裡面擠,血會拼命往外涌,撐不了幾分鐘,徐淮就很大可能因為這些事情而喪命。
即便他有幸逃過了大出血帶來的死亡威脅。
那後面還有傷口感染在等著他。
更何況地面上只有一個帶著醫藥箱,裝著簡單藥品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