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對付了下自己的晚飯,折騰了一整天,何毅已經疲倦到了極點,他剛躺下來,想要休息一下,結果腦袋一沾到枕頭,腦子裡面就全是白天聽見的對話。
「她要什麼我給什麼...」
這話簡直就像是烙印在了他的靈魂深處一樣,一直在他腦袋裡面來回播放。
何毅認命似得睜開了眼睛,從床鋪上坐了起來。
房間裡面靜悄悄的,他住的是個單人間,他本來想著讓手底下的戰士分兩個過來和他住一間,好賴擠點空間出來,但一群人說什麼都不肯,都說讓他一個人住,讓他好好休息。
明亮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男人的身上。
何毅坐在床上,他望著掛在不遠處的衣架上的,屬於自己的軍裝。
深綠色的衣服,靜靜地躺在月光之下,像是在發光。
何毅忽然站起身,開始打理自己的軍裝。
當初撤離的時候很匆忙,他就帶走了唯一一身的軍裝,他很愛惜這身衣服,但穿了這麼久,也沒個替換的,上面多多少有了縫補的痕跡。
他眷戀地看著這身衣服。
他也不開燈,就這麼坐到桌子前面,抽出一張信紙,就著月光開始寫信。
房間裡面響起「沙沙」的聲響。
所有人都睡了。
何毅拎著一個黑色的箱子,放輕了腳步,走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站著一個年輕人,他今晚執勤。
但對方今天也跟著累了一天,這會站著,眼皮都快耷拉下來了。
何毅走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那人一個激靈。
「班長?!」
何毅:「你回去睡覺吧,今天我來執勤。」
看起來實在是困得狠了,小年輕躊躇了一會,就點頭同意了。
何毅將黑箱子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腳邊。
他抬頭看了看黯淡了不少的月光,心想還真是天助他,一路通順,沒有人任何一個人攔住他,問他箱子裡面裝著什麼東西。
或許這就是命運?
他站在甲板上胡思亂想起來。
小石子砸在玻璃上,發出小小的動靜,坐在駕駛室裡面的顧未然立刻就捕捉到了這種動靜。
她走到甲板上,遠遠的就看見對面護航艦的甲板上站著一個人。
月光黯淡,對方的長相難以分辨。
但顧未然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人是誰。
她沒有驚動誰,安靜而迅速地走到船尾,坐上一直放在那兒的皮划艇上,小心地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