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坐在不遠處,正在吃早飯的顧未然聞言輕輕翻了個白眼。
「你傷口裡面還有東西沒清理乾淨,昨天晚上燒的都快熟了。」
「還有手臂,你自己都沒發現骨裂了麼?」
聽見姐姐發言,顧書然就老實了,她安安靜靜地趴在充當手術台的板子上,還有些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就說我這兩天手怎麼使不上勁還有點疼...」
洛正實在是有些看不得自家小女兒生病之後犯蠢的樣子,端著一碗瘦肉粥走過去,舀起一勺,遞到她嘴邊:「餓了吧,快吃點兒。」
顧書然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確實餓的前胸貼後背,毫不猶豫地就著自家老爹捏著的勺子吃了起來。
吃完了半碗粥還不算,顧雪還端了小半碗紅豆湯過去,整個就是噓寒問暖:「書書呀,來吃點紅豆湯。」
背上的傷口才縫合好,一陣一陣的泛起痛來,顧書然整張臉都沒什麼血色,胃口倒是好,又吃了半碗紅豆湯。
林孟坐在小馬紮上,很有眼色的專心吃著自己面前的飯菜。
他又不是傻子,想想昨天晚上那些醫療器械和藥品,再看著面前色香味俱全甚至還冒著熱氣的飯菜,他當然知道這一切很玄乎,但他還是什麼都沒說。
什麼都沒問,坐在原地,裝聾作啞,裝作一切都很正常的樣子。
他仍記得在最初,災難剛開始的時候,他和他的避難所受過對方的恩惠。
甚至於前不久,自己的這條命也是他們一家人給救回來的。
都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他們這一家人的恩情,他覺得很難報的完。
就衝著這些,他覺得自己裝聾作啞都是應該的。
邊上妹妹和父母吵吵鬧鬧的,顧未然也跟著端起一碗紅豆湯,喝了一口。
紅豆在燜鍋裡面煮了幾個小時,煮破皮出沙,又用篩網過了一遍,把粗糙的豆皮全都給過掉了,只留下細膩的豆沙。
裡面還放了冰糖,喝起來香甜,還是熱乎乎的,這時候正好。
臉上的傷疤這兩天豆有些痒痒的,顧未然一直在忍耐,沒有抓撓,這會又癢起來了,她忍不住放下碗,伸出手輕輕拍了兩下那道傷疤。
林孟被這動靜吸引,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正撞上顧未然的視線。
兩個人對視了兩三秒,然後又各自挪開了自己的視線。
不太熟,不知道說什麼,對視有點尷尬。
然而那邊洛正和顧雪一點回來救場的意思都沒有,徒留下他們兩個,在飯桌前面面相覷。
林孟打破了這種尷尬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