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難搞。
林孟這會也緩過勁兒來了,他從原來藏身的位置站了起來, 夜視頭盔能定位隊友所在的位置, 他就朝著顧未然兩人靠過去。
「他把門打開,朝裡面跑了。」
大堂的門連著護航艦下面幾層,下面彎彎繞繞的, 沒有出口,但很像迷宮。
顧未然領會了林孟的意思:「他被我打傷了, 想來也逃不掉,你先去看看你隊友吧。」
林孟早等著這句話了,不等顧未然再說些什麼, 轉身往外跑。
護航艦的電路被顧未然給切斷了,現在到處都是黑乎乎的。
甲板上, 兩隻手電筒支起了一片光亮來。
顧書然手後背還有傷,這兩天架個狙擊就讓她累的夠嗆,這會正站在自家遊艇甲板上班伸著脖子往這邊看。
洛正上船的時候把船板就這麼大咧咧地架在兩條船上,顧雪就順著船板到了護航艦上來。
周圍烏漆麻黑的,她壯著膽才放了繩,把吊在上頭的男人一點點弄下來。
林孟大步跑到隊友身邊,手心都是汗。
他在邊上站定,穩了穩呼吸,才緊張地蹲下來,湊近去看男人的情況。
男人很安靜地躺在擔架上,他被吊了好幾天,四肢上都是繩索的勒痕,血液不流通,已經變成了恐怖的深紫色。
身上倒是還囫圇裹著件白襯衫,但在手電光下,那襯衫已經髒污地看不清了,全都是乾涸的斑斑血跡。
林孟伸出去的手都在抖。
被吊著曬了好些天,男人臉上,脖子上全脫了皮,慘不忍睹。
但好在還有呼吸。
探到對方鼻子下兩道纖細的幾乎隨時會斷的氣流,林孟差點當場跪在地上。
顧雪往林孟手裡塞了瓶水,把照顧人的任務就交到了林孟手裡面,聲音低低的:「我剛給他餵了點水。」
林孟點頭,開始察看隊友的傷勢。
男人靜靜地躺在擔架上,四肢都不正常地扭曲著,不用想都知道是給人打斷的。
林孟正打著手電一點點看傷勢呢,躺在擔架上的人整個抽動了一下,然後艱難地睜開了雙眼。
望著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林孟的心跟著緊了緊。
「老陳?」
對方只是用一雙眼睛瞧著他,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林孟拿著水,往他嘴邊湊:「你都脫水了,來補點水,你也真的能忍…這都不痛?」
老陳似乎想抬手,但他的兩隻手都被打折了,一動就痛,只能安靜地躺著,確實渴的厲害,湊著林孟的手足足將一瓶水都喝完了。
林孟將空瓶子放到一邊,看了看對方身上的傷:「都化膿了,等明天你狀態好些了,我給你消毒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