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最邊上還有五六步的時候,顧未然必須用力對抗,采能保證自己站穩。
稍有不慎,就會被這兒的風推個踉蹌。
她的腦袋裡面很快浮現出自己要被這風給吸走的感覺來。
黑乎乎的洞口近在眼前。
邊上已經有戰士開始下洞了。
顧未然緊隨其後,她拽著手裡面的繩子,背對著黑乎乎的洞口,先是一隻腳往後退,抵在冰洞的邊緣,隨後又放鬆了另一隻腳。
若是忽略其中微小的差異,這其實就是軍隊裡面很常見的速降,但冰層的高度太高,為了保證戰士們的體力,遂將繩子的主控權放給了另一方。
靴子下的尖釘很輕鬆地就扎透了冰面,和繩子的雙重作用下,將顧未然牢牢地固定在半空之中。
顧未然慢慢的向下挪動。
整個冰洞就像是個大型的傳聲器,周圍戰士們下降的聲音一點點擴大,還伴隨著幽暗的風聲。
冰面上還鑲嵌著不知道哪個戰士留下來的攀岩釘子,顧未然看了那釘子幾秒鐘,往下爬了一段,又在牆壁上看見了同樣的攀岩釘子。
他們每個下來的人還多配了一條繩子,要是腰間的那兩條出意外都不能用了,還能自己搶救下自己。
要是三條都不行,那就只能承認自己點背了。
手裡面抓著繩子,但畢竟是懸空的,顧未然感覺自己的五感的靈敏度被瘋狂放大,任何一點細微的東西都會折磨她的神經。
這種漫長的折磨一直到她的雙腳踏踏實實地落地才結束。
踩到地面上的那一瞬間,顧未然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手心和後背都出了不少汗,周圍有戰士陸陸續續地下來了,正在脫裝備。
拴在腰上的腰帶是不會拿掉的,這是最核心的裝備。
要摘下來的也只不過是繫著繩子的扣子而已。
顧未然很輕鬆地將腰間的扣子弄開,她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來,仰頭看向上方。
冰洞的深度她已經測算不清,反正最下面黑乎乎的,上面的光傳不下來,正兒八經地伸手不見五指。
從下往上看,那巨大的洞口就像是太陽的形狀。
上面的光則白的刺眼。
眨掉眼睛裡面泛出來的生理淚水,顧未然在周圍燈光的映照下,快速跟上前面的大部隊,一步步朝著更裡面進發。
周圍陸陸續續地亮起了更多的燈。
顧未然也打開了自己帽子上的燈。
一道道橙黃色的微小光芒匯在一塊兒,照亮了前面的路,她看見前面的不遠處豎著一塊牌子,上面簡單粗暴地畫著一個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