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讓趙盛失去了對自己雙腿的控制能力。
她已經沒法再從床上站起來了。
小護士走進來,還帶著前幾天相同的針劑。
她走到趙盛的床邊,半跪下來,撩起她的袖子,但在看清之後,遲疑了下。
趙盛的臂彎裡面青青紫紫了一大片,已經沒有一塊兒好皮了。
她走到另一邊,撩開衣袖,也是同樣的場景。
正是踟躕的時候,趙盛費勁兒地睜開雙眼。
她覺得自己的眼皮沉重的像有一千斤。
她喘出了一口氣,房間裡面很溫暖,明明是舒適宜人的溫度,偏她覺得很沉重,每一口氣上來的都那麼艱難。
「別把那些東西浪費在我身上了。」趙盛說出這句話,中間休息了兩次。
眼皮實在是太沉了,睜開眼之後的世界又是那麼的模糊,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有時候她都感覺自己其實已經死了,但唯有不停歇的疼痛在刺激她,告訴她,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挺好的,不必再打鎮痛了。
她現在需要這種疼痛來吊著自己。
趙盛又閉上了眼睛,聲音飄飄忽忽的:「去幫我把負責人叫來吧。」
保暖的長靴「踏踏踏」地急速落在地面上,帶出一長串的音符,溫暖的房間被推開,裹著厚重羽絨服的人帶著焦急的神色走了進來。
床上的人面色白的像是外面的雪堆,唯有胸口一點微弱的起伏,還昭示著她活著的事實。
走在後面的小護士拿來了氧氣瓶,拉出繩子和面罩,兜住了趙盛的臉。
人工輔助吸了會氧之後,趙盛的狀態回轉了一些。
她很疲倦地睜開眼,蒼白削瘦的手指緩緩抬起來,指著書桌上的那一疊厚重的記事本。
「我都...寫好了。」
負責人望過去,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趙盛見對方在聽自己說話,便半合著眼睛,開始交代:「往西走三公里,那邊有我留給你們的東西。」
說完了這些,她就再也支持不住,整個人從小護士支撐著的雙手裡滾落,重新摔進了被子裡面。
她昏迷了過去。
負責人皺著眉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
他來這里之前,還被屬下拽著說話,對方正向自己打聽,他究竟在搞什麼神秘的任務。
中間牽扯出趙盛來,他還沒過問這個很早就生病的骨幹成員,對方自己就找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