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歡。
如果是殺人,首選的話,應該是手術刀。
鋒利,一次性,還能避免死者指出共用兇器而導致的不衛生的問題。
陸怡晴想,她討厭傷口上沾著調料或者蔬菜肉類的汁水。
所有人都不再說話,女歌手乾巴巴地說了一句:「……陸小姐誤會了。」
陸怡晴彎了彎唇,沒有說話。
然後她將目光落到了一直都沉默寡言的小女孩身上。
這小姑娘從上來之後就沒有說話,她似乎被嚇壞了。
但看她臉上的表情和眼神,又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很安靜地坐在那裡,目光深邃,表情平淡,仿佛這艘遊艇上發生過的爭吵、謀殺、死亡與火災對她來說都沒有任何關係。
她乖乖地抱著自己的小兔子玩偶,美麗得像個人畜無害的洋娃娃。
陸怡晴想,她好像並不為周先生的死亡難過,但也並不為周先生的死亡而高興。
但如果她是因為遭受迫害太深而變得麻木,也不太像。
——最主要的是,她唱過的那支童謠。
周先生第一次假死的時候,她沒有唱歌。
而她每一次的唱歌,都是在總結這艘遊艇上的人們的死亡。
但她沒有總結周先生。
那說明,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周先生的假死計劃,她知道他在裝死。
可是換個角度思考,周先生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的殺人計劃全盤告訴一個小姑娘,就算她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的「情婦」,那他也不可能把這個計劃告訴一個小孩子。
那麼,她又是通過什麼途徑得知了他的計劃?
偷聽嗎?
可是,這位周先生在策劃這種事的時候應該會有二手準備,不可能會這麼輕易就被竊聽到吧?
陸怡晴審視著她。
她有更多的好奇心升了上來。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海上的風浪開始大了起來。
海上的天氣向來多變,這幾天天氣晴朗真是算他們運氣好。
船員還算訓練有素,他立刻開始給他們分發救生衣,救生艇里有水和食物,但是並不多,這是市長兒子專門給自己一個人準備的。
小助理驚慌失措地抓住了身上的救生衣:「怎麼辦?我們該不會真的要在海上漂流吧?」
「別說喪氣話。」女歌手喝止了她,「我們一定會平安的。」
整個救生艇上還算鎮定的目前為止就只有船員,陸怡晴和小女孩。
船員不能慌,他現在是唯一一個還能穩定人心的存在了,他開口:「大家都儘量分散開來坐,保持救生艇的重心穩定,我這裡還有一把信號槍和四支漂浮式煙霧信號,大家不要放棄。」
小助理白著臉問:「可是這個時間點,還會有誰路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