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借著香菸那點火星子,靠近照片,把女人肩膀上的那個紋身點給她看。
剛剛陸怡晴注意力全都放在滿派對地找可疑人物,以及琢磨照片背後的這幾句話上,反而忽略了照片本身的構圖。
現在暴怒點出來了,陸怡晴才發現照片上的女人肩膀上有一個小小的紋身,因為照片的光影和動作的關係,要仔細辨認才能看得出。
那是一個很小的紋身,看不出是什麼圖案。
暴怒用夾煙的手指點著那個紋身說:「我在安夫人的身上,也見到過一個紋身圖案。並不是一模一樣,但是現在看來,我覺得很有意思——她身上的那個紋身圖案,是一座無面的神像;而這個女孩身上的紋身圖案,你看像不像一張面紗?」
她一邊說著,一邊調整了照片的角度,讓畫裡的人正立了過來。
陸怡晴看了過去,果然很像。
暴怒側過臉,吐出了一個煙圈,繼而道。
「而這兩樣東西組合在一起,不就是遊輪的教堂里見到的那座神像嗎?」
「我說,這照片裡的女人該不會是安夫人的私生女吧?」暴怒一邊抽菸一邊很突然地笑起來,直笑得整個人都因為煙嗆進肺里而咳嗽了起來,「我跟了她這麼久,就沒見過她懷孕的樣子,她又不像是會去代.孕的樣子。這女人該不會是被安夫人洗了腦,死心塌地地上趕著做人家的便宜乾女兒吧?」
如果是那樣,可就太好笑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暴怒樂不可支地繼續說,「她成了女同性戀。」
陸怡晴看著她:「你好像很高興。」
「我嗎?」暴怒指了指自己,「我?」
她冷笑了一聲。
下一秒,她用力地拉住了陸怡晴的衣領,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近到陸怡晴可以看清她又長又卷的睫毛,還有花瓣一樣粉潤的唇。
忽略她嘴裡叼著的香菸,大約有百分之七十的女性看到這樣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寶貝會撲上來抱一抱她。
「看著我,陸小姐,你真的我會很高興嗎?我他媽的跟了這個女人這麼久,結果卻仍然得不到她的半點信任!沒有人,我是說,沒有人!他媽的!能從她那裡分到半點信任!半點感情!這個女人表面上看上去是個大好人!樂於助人!樂善好施!但實質上,她並不相信我,她只是覺得我是一個好用的棋子!一次性的那種!」
「我他媽的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去說服自己,這個女人不是可信之人!又花了很長一段時間說服自己違背她——去救下魔術師——你知道我那個時候想的是什麼嗎?我想的是,我為她做了那麼多事,只這麼一件,她應該是不會責怪我的!可結果呢?結果是什麼?!他媽的她就毫不猶豫地要殺了我!」
「所有試圖去親近她、去忠誠她的人!都會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我是什麼?表面上我是組織的『暴怒』,但本質的我——忒彌斯小姐!你比我更清楚!我他媽的是一條狗!一條可以指哪咬哪,最後不要了就可以隨意丟棄的狗!」
說到最後,她諷刺地一笑。
「的確,我是在笑。我笑我自己,我也笑照片裡的這個蠢女人!她就像從前的我,一直在上安夫人的大頭當!」
她當初在組織的定位就是借用自己原身的優勢充當玩物和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