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來很信任自己嗎?
從初一那里,殷珞得知了歲雪的一些過往。
東毓嬌生慣養的小郡主在國破之後被影族趁虛帶走,變成了向這片大陸上的人復仇的「影族人」,就像是影族在為那位昭英公主曾經掃平東毓國境中的影族據點一事的雪恥。
但歲雪在影族具體都經歷了什麼,以何種身份地位活到現在,殷珞卻不知詳情。
畢竟初一的信息也有限,許多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重來之中推測出來的。
這一句話暴露出來的信息,恐怕歲雪連師兄也不會說吧?
殷珞有些受寵若驚地眨了眨眼睛,捧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平復情緒,自覺沒有追問下去。
「我小時候也過得不太安寧,但我毫無理由的堅信以後的人生會不一樣,畢竟人再慘也不能倒霉一輩子,那樣太不公平了。也許這就是我能來到雲城的原因。這里有師友提攜幫助,一切都是新的,看得見希望,讓我願意原諒從前的不幸。」
她對現階段的歲雪印象不錯,忍不住想,假如能讓歲雪對這個世界少一些恨意,她是不是就不會變壞,不會做出修行者眼中十惡不赦之事而因此必須被斬殺?
歲雪點點頭,在殷珞這里,果然要真心換真心才行。
她笑著露出一絲期待:「我也願意原諒。」
不知怎的,殷珞聽完,心裡竟然覺得鬆了一口氣。
她掀開被子試圖下床,化骨蝶的影響沒有完全消失,雙腿軟得像棉花一樣,但好在終於能感受到它們的存在。
歲雪急忙起身抓住殷珞:「當心!你想去哪?」
殷珞露出一絲無奈:「我想回舍院,躺在這里總讓我因為無所事事而恐慌。歲雪,有勞你帶我回去吧,你瞧,我可以走路了。」
「好。」歲雪把人扶著慢慢往外走去。
殷珞邊走邊問:「我師兄受傷了嗎?」
歲雪嘆了聲氣,按照提前在沈紓星那里打過招呼的說法,給出回答。
「沈紓星傷得很重,我趕過去的時候只看見他已經昏迷了,差點淹死在雪鱗江里。不過你別擔心,他現在在安全的地方養傷。」
殷珞難以置信地咀嚼著昏迷二字,想像不到這是會發生在師兄身上的危險與窘迫。
「是我差點害死師兄,我是累贅。」殷珞自責不已,語氣里泛著幾分酸澀。
歲雪篤定地打斷她:「怎會這樣想呢,沈紓星救你之前就會考慮到後果,他去救你,不是出於你是他師妹這層抹不開的情面,而是因為關心在意。你若覺得他當你是累贅,真是冤枉了他,也看低了自己。」
殷珞猶豫著問:「師兄是這樣說的嗎?」
歲雪笑著說:「這需要他親自說出口嗎?我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