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連累二字,歲雪並不擔心。
萬聿禮不會讓他父親失望,他寧願自己一人去死,也不會牽扯出更多人,讓他父親與影族的合作蒙受慘重的損失。
「那就好。」沈紓星對歲雪的自信同樣予以信任。
他對歲雪輕言細語間暴露殺意的震撼行為已經很熟悉了,只是有些不解道:「江妄和林月河欺負你許多次,按照你的性格,怎麼卻一直忍著?」
歲雪停下腳步,十分無辜地指了指自己:「我的性格?沈紓星,原來在你心中,我是睚眥必報心狠手辣的惡人。」
沈紓星被少女氣惱又委屈的質問嚇住,嚴肅保證道:「我當然不是這樣想的。」
「他們二人的確討厭,但一個是受我師尊照顧的故人之子,一個又是明月州的大小姐,與我的那點恩怨,不是能光明正大讓他們去死的理由。」歲雪邊走邊搖頭笑了笑,雲淡風輕道,「而且,若非觸及底線,我也不想殺人的,太麻煩了,誰不怕手上的血呢。」
沈紓星拉著她的胳膊,笑著問:「我是底線嗎?」
這幾個字落進歲雪的腦海,在行動之前不曾明晰地出現在考慮範圍之內的問題令她一怔。
是這樣嗎?
歲雪認真回憶著當時的怒意。
決定今日在百獸窟外鬧這麼一場,是因為實在不想錯過這個可以好好收拾人的機會,他們差點害死了沈紓星,還有什麼理由能安穩地活著?
歲雪抬眸與他對視的瞬間,心中就有了答案。
在青年耐心又大方表露的期待面前,她憋著幾分笑意,明明是應該笑出來的,但墜月谷中的一幕幕全都在此時浮現在眼前,壓得她喘不過氣。
沈紓星是月下高山上的一捧雪。
乾乾淨淨的人,只需要接受讚美與仰慕。
而她活在偽裝和謊言之中,背負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渾身上下的枷鎖重重,在夜裡醒來時也會以為手上粘膩的冷汗是沒有洗乾淨的血。
有人說他願意給予陪伴,何其榮幸,卻是累贅。
沈紓星對歲雪太過了解,一眼就能看出她情緒不對。
「如果不想說話,可以聽我說說別的有意思的事情。」沈紓星雅然含笑,伸手捧著她的臉,拇指輕輕划過她的眼眶。
歲雪哎呀一聲推開他的手,捂著耳朵快步往前走去:「我現在不想聽,我耳朵累了,人也很累,沒辦法和別人對話了,就想回去睡覺。」
沈紓星追在後面:「你累了不會說讓我背你回去?」
歲雪似乎有點心動,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又快步往前走了,嘟囔道:「我又沒有白練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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