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四級台為黑白二色頭尾相逐的平整圓台,空中漂浮著一根根金色的符紋。外有一圈半人高的山石環繞,石頭漆黑如墨,卻並不顯得陰森可怖,而是泛著盈透溫潤的光澤,見之令人心緒安寧。
林月河坐在山石上晃悠著雙腿,左手支著下巴,右手掌心微動,百無聊賴地與漂浮在身前的一道符紋較勁,想將它打散成一縷靈力。
關付秋急了,心想著江妄又不是沒進過刑罰島,總不能因為這事被刺激到了吧?難不成是他還在對殿下活著卻不見他一事耿耿於懷?
「大小姐,你倒是勸他出去走走,休息休息。」他催促道。
林月河歪著腦袋朝他看過來,輕抬了抬下巴:「哪有勸人不要刻苦修行的道理?你很閒嗎?你不想在啟明試拿個名次嗎?」
關付秋翻了個白眼,一想到自己勸了江妄幾次也全是白勸,便打算不管了。
林月河見他轉身要走,又叫住他:「你要是告訴我,前幾日你們都去了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事,還有你們跟萬聿禮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幹什麼,我就去叫江妄陪我四處逛逛散散心。」
她攤了攤雙手,為難道:「江妄什麼都不肯和我說,我也擔心他呀。」
「這是私事,我可不敢說。」關付秋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笑著說,「小姑娘家家的,別什麼都打聽。」
林月河從石頭上跳了下來,瞬形攔在關付秋的面前,雙手負在身後,一雙凌厲的眼睛盯得關付秋心裡發毛。
「我說林大小姐,你又想幹什麼?」關付秋乾脆側了側身,懶散地倚在石壁上。
林月河冷不丁問:「華景山的事情和你們有沒有關係?」
關付秋眉梢一挑,掃了眼四周。夕陽斜照,原本在乾坤四極台上扎堆的弟子們幾乎都去找吃的去了,場外的山石附近也沒別的人,沒有旁人會聽到林月河的問題。
關付秋依舊是一幅笑眯眯的模樣,還沒等他回到,就又聽見林月河幽幽說道:「上一次無盡海異動,江妄回來之後就一直心事重重的,後來華景山出事,江妄和你都恰好在那天找不到人,失蹤幾天之後帶著傷回來。」
她以目光虛點關付秋的脖子,被弓弦割開的口子已經結痂脫落,只剩下一道很淺的細痕。
「聽說死在華景山的那個靈偃弟子用了機關弩。」她不慌不忙,眼尾微微揚起。
關付秋稍稍繃直了身子,強行裝出警告的模樣:「林月河,你說話當心些,這兩件事都與影族有關,你想讓江妄和影族扯上關係?可別害我們。」
當然要有關係才行啊。林月河右手不自覺地摸了摸佩戴在腰間的白羽風鈴,風鈴沉寂無聲,潔白輕盈的羽毛在掌心帶出癢意。
她的眉眼彎下幾分弧度,開心道:「既然不管你們的事,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