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雪故意說得模稜兩可,但無論是萬聿禮,還是很快就會知道這個消息的萬家人,都會默認為是山令來得及時,親自護佑在側,才讓她躲過一劫。
畢竟沒有人對此事的第一反應是不朽輸在了一個引氣手裡。
來殺她的衛櫻失去下落,只有任務失敗死在這裡這一個解釋。
總得有個死因。
與其讓萬行野最後查出來是她殺了這個不朽境修行者,令萬行野更加忌憚她,厭惡她,恨不得她下一刻就去死,倒不如推給一個實力是眾所周知十分強大的人。
——師尊對不住了。
歲雪收好寸心簡,再抬眼看向沈紓星時,眼底凝重的思忖已悄然消散,眸光清亮溫柔,如一朝細雨洗淨的春天。
「沈紓星,我先去一趟學院外,就不與你一路了。」她轉身去另一個方向,倒退著招招手,如一束春光般溜走不見。
沈紓星唇角染上些許笑意。
.
竹影綽綽,飛瀑倒懸,撞碎在青褐色石壁上的水珠四濺,漫出一片蒙蒙水汽,折射出五色光彩。
水瀑垂落於平地之後匯成輕快流淌的溪流,途經飛虹居外,兩岸長滿了濕潤的苔蘚和米粒大小的白花。
穿著一身藏藍色布衣的老者蹲在溪邊,衣袖高高挽起,專心用手裡的劍刨著土,聽到沉穩的腳步聲往這邊靠近,扭頭看向來人,滿臉怨憤。
「你小子眼光挺好啊,葉韞那塊田裡那麼多花花草草你不摘,一摘就摘了別人養了十年才長好的澤蘭?」
謝從伸手指了指沈紓星,抓著放在腳邊的一包花種站起身來,往他懷裡拋去,拍了拍手,如釋重負:「葉韞昨日可找到我大鬧了一通,說是咱師徒二人如果不賠他一株澤蘭,就等著被雲城的毒蟲毒蟻咬死好了。你既然回來了,這債你就自己還。」
澤蘭是異生無上者葉韞培育出來的藥植,磨粉敷在傷口上,無論何種術法留下的猙獰刻骨的傷口都會癒合如初,不留一點疤痕。
「師尊息怒。」沈紓星接過花種,蹲下身去,拿著戡靈開始刨泥巴,語氣有幾分無辜,「是我提出給他送一年早飯作為交換,葉韞尊者就答應了可以隨便摘一株走的。」
「哦?」正在用溪水洗燭明劍的謝從猛然揚高聲音,「你怎麼不早點講?害我被他罵得跟孫子一樣還不敢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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