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比後悔將歲雪拉進了機關圖中。
若是在外面,山中的飛鳥向附近的長老報信有弟子私鬥,他還有一線生機。
要論死,他可以為了復興影族或者保護江妄而甘願赴死,但是就這樣在機關圖不明不白的死在歲雪手裡,他無法抵禦恐懼,也不能接受。
關付秋借著劇痛之中意識都有些混沌不清的狀態,不管不顧地一口氣說完:「行,既然是同族之人,我不妨告訴你。這些年,萬行野替我族人安排棲居之地,扶持我族立住腳跟,而我族需要出力搜集他想要之物,幫他殺了他眼中的絆腳石,解決那些陰溝里的東毓餘孽。在雲城,萬家不方便直接出面打點的生意就交給我們的人負責,籠絡四國一州權勢子弟之事,有時也讓我們去辦。」
「打點生意,籠絡人心,萬家這麼信任你們?」歲雪目光幽深幾分,含著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像聽書一般感興趣道,「也不怕到頭來為他人作嫁衣裳?」
關付秋面對歲雪的逼問,突然生出幾分不如破罐子破摔的挫敗感,一身僅剩的力氣都用在了朝她大吼上:「在萬行野面前,背棄盟約的事情誰敢做?祭司?蒼麟衛首領?還是那位新上任的聖女?他們在選擇之前就敢不計後果嗎?」
歲雪安靜了一會,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關付秋,輕聲表示肯定:「也對,萬行野若是動起手來,可不像我這樣客客氣氣的。」
聽著這般厚顏無恥的話,關付秋忍得牙齒都要咬碎了,總覺得今日的遭遇像是做夢一樣,寧願相信將他打傷在地的另有其人。
關付秋心裡突然冒出個念頭,沈紓星見過歲雪這副笑里藏刀的模樣嗎?如此心狠手辣,歹毒虛偽的一個人,跟沈紓星走得那樣親近,不會毫無所圖吧?
還有那個自以為高人一等的萬聿禮,歲雪同為影族人,怎麼忍受得了他?怎麼還沒反咬他一口?
想到這些,關付秋瞬間就好受了點。
歲雪原本是打算該走了,餘光瞥見他狼狽的臉上沒由來地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神色,又回過頭來把他盯著。
關付秋眼皮一跳。
「以後我如果還有別的不懂的事情,恐怕也要來問你,畢竟我認識的人很少,只能拜託你噢。」歲雪在他面前蹲下,很是無奈地攤了攤手。
關付秋聽著少女輕快的聲音,只覺得詭異無比,連忙點頭:「當然,應該的。」
「多謝啦。」歲雪笑彎了眼,輕聲問,「對了,晏青和你比起來,誰更厲害?」
關付秋心裡飛快猜測著歲雪問這個問題的目的,她該不會還想去收拾晏青吧?
他遲疑著回話:「我和他都是入劫,我在初期,他在中期。」
歲雪認真思考起來,一派向他求教的模樣:「我要做些什麼,才能讓他也像你一樣好說話,樂意偶爾幫我幾個忙?畢竟他傳遞的情報,也許我也想聽聽。」
關付秋咽了咽口水,心裡給晏青磕了個頭:「他......你找道生的人用知幽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