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失望轉身,尋思前路迷茫時,車簾處突然飛出那對金鑲玉鐲,落在了她的腳邊。
隔著車簾,裡頭傳來太平的話:「上官大人不如將這對玉鐲交給本宮另外一個哥哥,告訴他太子的困境,復辟李唐何其不易,若被宵小趁機奪權,本宮父皇在天之靈不得安息!」
上官婉兒撿起地上之物,有些不解,「殿下,相王並不在洛陽。」
女聲又道:「他不在,有人在。」
話至此,領隊的人馬開始動了起來,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出發離開,向著城外一處皇家寺廟而去。
透過夢境,太平本也不確定相王的三子李隆基的行蹤,暗中派了不少人才查到,這位清除韋氏之亂的侄子早就潛伏在洛陽城中,一直韜光養晦呢。
既如此,讓她來擺一出大戲,該現身了!
*
一路濺起的飛雪遮住了來往的官道,上官婉兒回到宮時已經明白,太平在這個節骨眼選擇離開,並非表面所見那般簡單。
但她在回稟帝後時,只道公主因為近來夢魘欠安,需到佛寺靜心方能化解,這才不顧天氣原因匆匆離去。
為防他們起疑,她又道:「婉兒親眼見她臉色慘白,眼角烏青,神色倦怠,不似作假。」
帝王一顆忐忑的心這才回落。
可能是提及夢魘,他又想到自己所夢之事,一時頭疼。
外頭,安樂公主李裹兒笑著跑進大殿,她根本沒行禮,一個勁往李顯身邊鑽去,忽略了父王欠安的模樣,只一味道:「父皇,姑母走了,您是不是該立女兒為皇太女了,這下可沒什麼人能反對的。」
李顯被突然出現的女兒吵得煩,腦袋愈發難受。又憶起夢境,這個女兒會親手毒害自己,饒是李顯再寵愛,此刻也拉下臉問道:「難道裹兒看不見朕不舒服嗎?」
李裹兒:???
在她心中,父親何時如此疾言厲色過,整張小臉一瞬漲得通紅,煞是委屈。
須臾,眼中升起氤氳淚水,氣呼呼道:「父皇這是不喜裹兒了!」
說著便扭頭離去,如風一般捲走帝後的一室溫情。
韋後瞧著這對父女,當真覺得稀奇,要說小女兒自小跟著吃了不少苦,可自打入了皇城,李顯那是捧在手心怕摔著的寶。
現在卻......
一絲異樣湧上心頭。
少頃,李顯好似緩過神,望向被氣跑的女兒,又慌忙跟了出去,他暗暗責怪自己,那些都是沒根據的無稽之談,怎可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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