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崇訓極力克制怒氣,沉沉道,「若有人於郡主不利,臣自當性命護衛。」
「誰要你拼命啦——」
她把音調拉長,示意毫不稀罕。
即將及笄,她髮式也改了適宜戴簪的款式,面容明艷無匹,卻氣咻咻地如浸冷霜,一雙眼直刺過來。
「昨日又說,我打仗你衝鋒,我殺人你遞刀!今日要你性命了麼?」
武崇訓氣結,這東西簡直無理取鬧。
前日為進那點子諫言,便是鋪排再三,刻意避她鋒芒,今朝偏直通通闖到笠園來找茬,又叫他往哪裡躲?
丁點大的人,無非是為李家從前遭遇憤憤不平。
若論這條,從李顯往下通數,韋氏也罷,李仙蕙也罷,誰又比她輕快?
然韋氏待梁王妃之禮遇客氣不提,李仙蕙待驪珠等之親切溫厚不提,即便是渾渾噩噩的李顯,上感恩摺子時,尚把梁王府上下誇了又夸,偏是她刻薄辛辣,再三糾纏。
瑟瑟性子還沒撒夠,「不過叫你穿些顏色衣裳,推三阻四!儘是哄我。
「——你!」
第45章
籍由怒火, 他名正言順地凝視她,目光化為實質,如筆尖寸寸描摩。
瑟瑟臉上有種尖銳的脆弱, 令有些人想占有,另一些人想打碎,但畫家不能恨他的造物, 只能迷戀參與塑造的這一刻,將之化為永恆。
他品度著,腦中勾勒線稿, 煞氣沖天的神色,一雙眼水光鋥亮,像是把一世委屈都傾倒給他了。
武崇訓長長吁氣, 已是罵不出口, 罷了罷了,倘若她是那種瞻前顧後,優柔寡斷的人,他百般的回護小心,又有何著落處?
但說衣料, 他實在羞慚,又不願直言為堂伯服喪,他僅著素服未穿麻布已是違制, 再穿紅掛彩難免太沒良心。
緩了緩語氣慢慢解釋。
「非是臣有意不從,郡主的衣料花樣繁複,不適宜男子穿著,便是府監, 亦只在御前,不曾穿到宮外。」
他的語調和煦溫柔, 有種安撫人心的神奇效果。
瑟瑟怒氣稍平,見豆蔻等神色尷尬,終於醒轉他連武三思作為都嫌腌臢,更何況與張易之相提並論,只怕是氣死了,又看他一徑容讓,其實胸口起伏,難以自控,一倏而竟有些後悔。
默了半晌開口,已是和軟了音調,語帶歉意。
「今日是我及笄禮,表哥便依我一回罷,就穿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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