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崇訓吃驚之餘又有點欣賞。
西北、西南戰事不斷,隴右、朔方兩地牧場常遭突厥、吐蕃侵擾,母馬不能順利懷孕生產,所以馬價年年飛漲。
想了一轉,替他憂慮,「只是,私營馬場恐怕有違禁之憂?」
「誒——」
武延秀一伸手,打斷了他質疑。
「於你我這等上達天聽之人,法條可禁可改。如今關中缺馬,不單仕宦人家出行不便,連軍中配備亦有掣肘之感,再禁止民間養馬,豈非本末倒置?」
武崇訓愣了一瞬,難得的點頭同意。
「你說的也是,李唐開國時,一名騎兵當配三匹好馬,兩匹長途替換,一匹馱運糧草,如今顧不得了,只配的起兩匹,實是有辱朝廷的臉面,再者,打起仗來吃虧。」
他有這個見解,接下來入伙便順理成章。
到時有梁王源源不斷的資金供應,再有顏夫人與太子保駕護航,憑戰馬與朝廷公價買賣,錢也有,官也有,就連親王爵位,都能想一想!
武延秀摩拳擦掌,語速飛快。
「國朝的牧區,西起隴右、平涼、天水,外泊河曲之野,內通歧州、涇州、寧州,往東可至銀川,寧夏……範圍既廣,品種便多,最好的就是隴右馬,出自吐蕃、回紇,戰力最強。次一等秦馬,出自河套,氣候與隴右相近,寒冷乾燥,適合繁育,美中不足的是,骨骼雖大,蹄薄多病。這幾年,河北道也養起馬來,說是契丹的種,可是供應太少。至於江淮、四川,悶熱潮濕,馬種體格矮小,又易生病,而且戰馬用於邊患,遠途運輸,消耗太重,也不值得。」
一條條簡明清晰,說的武崇訓面露微笑,讚嘆不已。
心道果然沒看錯他,這孩子心裡有成算,逆境困苦皆是磨鍊,又想武延秀倘若真能在關中尋到一塊水草豐美的好地方,繁衍運作起來,年產三五百匹上好大宛馬,確算興辦個事業。
往小了說,發注私財,置辦府邸,往大了說,解決軍需,竟還於國有功。
武延秀瞧他心動,雀躍輕笑,正要細講勾兌堂官並抽成比例等等,長篇大論還沒起頭,就見他皺著眉頭正色開口。
「可你到底姓武,金尊玉貴的身份,操持這些,豈非失了根本。」
「什麼根本?」
武延秀哼笑了聲,偏著頭刺他,「尚主才是根本?」
可憐沒爺娘的孩子,亂七八糟,外人挑唆什麼就信什麼,全走了樣兒。
武崇訓並不生氣,帶些試探地問他,「這是郭元振出的主意?叫你抻頭,抵擋肅政台查問,他好坐收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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