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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延秀衝出太初宮,便往主客司尋郭元振商量。
偏門上說九州池急召,已是走了。
他氣哼哼在檐下坐著,看日頭從東邊偏到西邊,直餓的前胸貼後背,整個衙署,連整理筆墨的小間兒都關門上鎖,還不見郭元振的人影子,只得溜達出來。
垂頭喪氣登上星津橋,正是黃昏日落時分。
城裡又不同山上,人人扶老攜幼,歸家去矣,堆堆簇簇如倦鳥歸林,他站在半高處眯眼看,夕陽餘暉若金,塗抹在那些或疲倦或輕快的面孔上。
石淙的日落特別美。
他張弓原是想射金烏,卻看見瑟瑟滿臉繾綣的情態。
——不,他看不清她的神情,但能識別出那種舒展的肢體語言,柔軟,不設防,邀人進入。
所以他狠狠射箭打斷。
「聽說高陽郡王……」
許子春才下了值,從春官衙署出來,抬頭就見武延秀矗立橋頭。
一張俊臉難得未加遮掩,卷睫長掩玲瓏眼,美得堪比畫像觀音,兩手卻緊緊攥住圍欄上木頭雕的小獅子頭,用力太大,指節都泛白,呼吸也沉重,混雜著壓抑的憤恨。
「郡公……」
他愣了愣,微微向前傾。
武延秀騰地一下轉身,雙目冒火似的凶煞,對熟人也不客氣。
「不會罷?難道許郎官算不出?」
許子春兩頰轟地一熱,就被他欺到近前,笑意更甚。
「你果然算不出!」
武延秀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
「不然怎會才上賊船就遇風浪?這下子全副身家都栽進溝里嘍!」
許子春窘迫地冒出汗來。
他是個術士、相士,亦是博士,卻不是活神仙,自然不能預先知道蘇安恆連著武崇訓,這一出又一出,可他人面廣,已然聽說了兩姓盟誓,也是恨得牙癢,更擔心投在武延秀買賣里的本錢。
「郡公見笑……」許子春討饒。
「呸!」
武延秀打斷他,怒火扭曲了艷麗的容顏,猙獰畢現。
「你快算算他幾時來奪我的買賣?!搶我的馬場?!」
許子春打了個寒顫,這人生的這麼漂亮,脾氣怎麼這麼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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