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嘖了聲,反正都是人家忙,她學三姐躲懶,索性解開衣帶躺下了。
這一睡香甜,再睜眼時漫天星斗閃爍。
丹桂怕她著了風,問幾遍冷不冷。
其實檐子裡有香薰籠,又有手爐,瑟瑟百無聊賴,打著呵欠說不妨事。
髮髻間珠翠叮噹,恐怕妝花了,可是郡主下降無人敢瞧真容——只除了那一個,瑟瑟偷笑,那一個也不敢胡亂說嘴。
「聖人來了,宋之問、張說,還有閻朝隱、崔湜、鄭愔都跟著來了,口諭叫做長詩稱頌今日,十六句起,這會子都埋頭寫詩呢。」
丹桂報告外頭動向,已到郡主府門口了。
頭頂一小塊幽藍的天幕,被通臂長的大燈打的發亮發白,樂聲震耳欲聾,遠近人家都別睡了。
瑟瑟看不見,但風帶來一絲熟悉的丹茜香氣,便知府監也在。
好奇問,「有題目麼?」
窸窸窣窣,是丹桂也在問人。
一時傳話回來,「顏夫人出的篇名,叫做《安樂郡主花燭行》,誒,張說已經交卷了,真是捷才。」
瑟瑟聽了詫異,他怎麼改了脾性,肯跟詞臣混在一處?
就聽顏夫人清亮的高聲,擊節讚嘆。
「這一回卻是張說奪冠,聖人您瞧這兩句——先祝聖人壽萬年,復禱宜家承百祿。」
應制詩左不過是這些阿諛之詞,毫無新意……
瑟瑟如今能區分詞章好壞,便有底氣,撇撇嘴,湊在縫隙處往外看。
不知近前是誰又奉承了好話,花團錦簇的駢句飛流直下,又有顏夫人添彩,當堂照錄,即刻發出去刊印。
盛世才有的文壇熱鬧光景,女皇放聲大笑,終於命人放下她。
李顯代表宗室,說了幾句早寫好的套詞兒。
南平郡王武方代表武家,也念了幾句吉祥話,然後靈台郎拿出一隻斗,盛了穀子、黃豆、銅錢等,向門內大力拋灑,小孩子爭相去搶。
又有人拿桿秤挑開綠絲絛。
瑟瑟隔著珠簾晃蕩,只看出他衣裳微黑,仿佛雀頭。
瑟瑟愣愣想,這仿佛叫爵弁服,結婚是穿這個麼?
那人也意外,頓了下,急急出聲提醒。
「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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