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也說宋之問是兩京第一才子。」
韋氏拉住李仙蕙飛快道,「他這個第一是怎麼來的,你心知肚明。」
「阿娘是說……」
韋氏道,「至於上官,與重潤一般自學成才,她就算生性古怪,偏要去崇拜仇家,為什麼又惺惺作態,不肯與顏夫人勾連呢?」
「阿娘的意思是不結黨反而可疑?」
李顯在風裡跺腳。
韋氏匆匆趕去照應,撇下話道,「總之瑟瑟毛躁,你更要穩重。」
次日大家都起得晚,因婚禮在黃昏,不如早上睡飽些。
瑟瑟坐不住,梳了頭便跑出院裡。
瞧萬里無一絲雲彩,湛藍明亮,便很高興,回來見一人坐在琉璃屏邊,腳下點著羊油細蠟,暈噔噔的瞧不清眉眼。
「女史辛苦,潤潤唇吧。」
瑟瑟當司馬銀硃進來歇腳,接過丹桂奉的茶送上,興興頭頭問。
「水路做完了麼?二姐說我出降,儀仗經過的地方全要灑掃,還要設行幕、路障,可是今天風這麼大,沙子哪掃的乾淨?」
「那些干你什麼事?」
司馬銀硃抬手理了理鬢髮,中指上套著個嵌金的筒戒。
「頭先常教導你,女子不必以婚姻為重,凡事皆在人為,聖人開拓的疆土,諸位郡主、公主有承襲之權利,更有拓展之義務。」
她擱下茶盞,轉過眼來看瑟瑟,目光滿懷期待。
「請郡主記著在我阿娘面前說過的話,說您仰慕女子之威儀,遠勝朝堂上的鬚眉男子。」
這份託付真正沉重。
女官上朝制度,上承兩漢,下啟大唐,開五百年未有之變局。
瑟瑟激動地握緊了拳頭,「師傅,我要做的,並非為報答您或者夫人,全是為我自己。」
司馬銀硃很欣賞,轉著筒戒徐徐笑道。
「對,正該如此,男人千百年凌駕女人頭上,便因為他們自私自利,孜孜以求,為利益而結盟而爭鬥,從不放鬆,更不指望陌生人的善心好意。你記著這句話,為自己,便是為我,為太子妃,為兩位郡主,亦是真正的為聖人。」
第122章
「——吉時到了!」
鐘樓上才響半聲兒, 丹桂一躍而起,推瑟瑟出來。
當地停了一架五尺高,鑲金裹銅的大檐子。
正面覆蓋剪花的棕櫚葉裝飾, 四根大紅色脊柱,排列滲金銅鑄的雲鳳花朵,四面懸掛刺繡的橫額和珍珠帘子, 因院裡燈火黯淡,珠光愈發溫存,柔柔一層, 如月下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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