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忘了,宮裡遇見那位陳娘子,嫁的就是曹中丞的小兒子曹少連。」
「你怎麼知道?」
瑟瑟疑惑,那次去陶光園並未攜帶宮人,回來也不曾提起。
丹桂笑而不答,只道。
「上回郡主問過陳娘子,顏夫人便上表,請求奪情起復陳侍郎,不日鸞台批出來,陳娘子送禮來賀郡主新婚,恰您往山寺看桂花去了。」
瑟瑟更加意外了,「是麼?」
陳娘子來訪,當先下拜帖,或是令相公登門告知,兩件她都風雨不聞,以為還懸著。誰知顏夫人動作這般利落,女史口風又緊,竟全辦完了。照陳家以為,便是顏夫人一黨全從她手中調用,實則她是個提線的木偶。
「女史陪陳娘子閒話,講起曹少連在郊社署做齋郎,女史說鳳閣亭長還有缺額,照常制是要考試,但有太子小印,倘若他能過天官那關,便保他進鳳閣。」
丹桂指向東邊耳房。
「她千恩萬謝地去了,那東西奴婢還沒拆,說是一套水晶筆洗。」
瑟瑟聽得不是滋味,沉了沉氣,還是沒忍住。
「——說與我又如何?連阿耶都知道了,獨我不知。」
司馬銀硃知道她按捺不住此問。
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截紅繩,掛住個細巧的金紐子,翻開給她看。
「太子哪有功夫管這些閒事,這印他在宮裡得了,轉手便交給永泰郡主,郡主又給了奴婢,這兩三個月,可派了不少用場呢。」
「阿耶怎麼……」
瑟瑟目光一凜,長睫微顫,連武崇訓的麵皮都有點發白。
拔擢六品以下官員的權力,對儲君來說不算什麼,落在內廷女官手上,尤其是顏夫人母女這般敢想敢做的人,就是一柄能砍能殺的利器。
瑟瑟不願往壞處想,又不得不往壞處想。
虧得只是六品往下,若是往後阿耶登基為帝,把五品以上官員的任職也托給旁人,甚至把所有歸屬於皇帝的權力輕易委派,就別說到底是給誰了……
試問天下間又有誰,能扛得住如此巨大權力的誘惑?
譬如她自己,若有這枚印章在手,早就去尋陳娘子賣人情了。
難怪阿耶能說出以天下贈岳父的胡話,也難怪聖人暴怒,攆他去房州眼不見心不煩,瑟瑟斟酌半天,胸口那團熱火拱來拱去。
二姐倚重司馬銀硃,再三要求她聽之信之,甚至說過,有朝一日二姐不在身邊,司馬銀硃便是她絕處逢生之機。可阿耶懶散至此,司馬銀硃野心畢露,毫不掩飾,她掌控得住嗎?
忽地想到二哥的婚事尚無著落,更是一陣忙慌,取中張峨眉自然令她扼腕激憤,萬一竟是取中了司馬銀硃,那不就是第二個聖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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