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馬想說什麼?」
司馬銀硃的脊背挺得鐵尺般筆直, 一股腦兒替他說下去。
「有朝一日,您輔佐郡主做了鎮國公主,開府募官,乃至鎮守一方,我們這些小女人,分了些許權力在手,不顧書生氣節,玩弄內廷手腕,結黨營私?」
武崇訓的心頭沒來由地瑟縮了下,望向司馬銀硃的眼神顫顫發抖。
說的很是啊!
男人有忠有奸,女人若得機會站上舞台,也是一樣,他單單因為面前搗鬼的是女人,就額外恐慌,實在不必。
「方才我一時激憤,出言不遜,實在不該,我受夫人教養長大,仰慕夫人的品性,對女史,更該信賴有加。」
說著整理衣袍,鄭重揖手,「聽女史一席話,如讀十年書。」
司馬銀硃比手讓他闡述,「還請郡馬細論。」
武崇訓朗朗道。
「女史不惜自污,以作比喻,是為提醒郡主與我,人心難測,連鳳閣、鸞台都被人鑽了空子,遑論他處?要助太子順利登位,得瞧明白這些齷齪。」
司馬銀硃點頭稱善。
武崇訓重走到瑟瑟身邊,攬住她肩頭喟然道。
「二則,丹桂、杏蕊在女史麾下,豆蔻是我自幼所用,自然可信,可郡主府新添的數百奴婢,來歷卻難說,張娘子行事如此,不可不防。」
他說的是真心話。
那點擔心女官弄權的疑慮,掩蓋在彼此同坐一條船的冠冕堂皇之下,聽起來頗為動人。
瑟瑟仰頭瞧他的表情,坦坦蕩蕩,仍如君子,便含蓄地問。
「女史說表哥想的倒美,是何意思?自來權臣誤國,趙高、王莽翻覆朝堂。諸葛亮與長孫無忌雖得史家讚譽,卻令幼主如鯁在喉。國朝倘若真出權臣,自是大禍,不說黎民百姓,單我阿耶便要受他的轄制,怎麼叫想得美呢?」
「主弱,臣才能強,趙高、王莽篡朝擇主,故意擇了庸懦之主,諸葛亮選無可選,無奈侍奉阿斗,長孫無忌被裙帶牽絆,只能輔佐高宗,種下女主禍根。」
司馬銀硃帶著無奈地表情聳了聳肩,話鋒陡然一轉。
「這便是所謂權臣之禍,可二位不妨想想,倘若沒有他們強出頭,轄製得滿朝文武齊心侍奉庸主,國家又會淪為何等模樣?」
這一問振聾發聵,夫妻倆都接不上話。
司馬銀硃語音頓挫,猶如舞台上敲鼓點,咚咚鏘鏘,終於到了要緊處,
「若無司馬懿弄權,曹魏便是兩代而亡,只因有他徐徐圖之,才有五十年江山,五代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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