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咬著筆桿子思索。
杏蕊側身擋住小丫頭視線,取出一物晃了晃。
辛辣的乾薑氣彌散,似個明晃晃的魚鉤掛住了她。
瑟瑟倏然醒神,定定盯在她手上。
「扔了吧。」
杏蕊咦了聲,詫然登上腳踏來勸。
「做什麼不好,偏做紅杏,是太缺德,但到底一片心意。」
瑟瑟何嘗不明白她的意思。
但凡是個女人,沒有不喜歡人家耗時費力,擺弄這些玩意兒來討好地。
越是大忙人,笨手笨腳不擅此行,越想看他拿短處來為難,武延秀是行伍里的粗人,刀槍劍戟耍得,繡花針、細毛筆拈不起來,做這個真真不易。
「我怕折了壽。」
瑟瑟努嘴指臥房,「表哥做的堆山填海,不缺他這一口。」
瞧杏蕊還捨不得。
「一把花簪原沒什麼……總之叫你扔就扔了。」
她嗓子癢,一陣乾咳,杏蕊忙放下簪子替她拍背。
「要不是他一去回不來,給您留個念想兒,奴婢早料理了。」
瑟瑟聽了點頭,靠在椅背上緩緩舒了口氣。
看杏蕊小心翼翼收進匣子,鎏銀水的東西不比金器,在日光下看,又與夜裡不同,那璀璨的流光發冷發白,更不起眼。
杏蕊走了,她捋著紙捲來回重讀兩遍,愈發心生憊懶。
一向對古人傷春悲秋頗不以為然,至於阮籍,只愛他用字纖巧,如『清風吹我襟』等句,含蓄古雅。
婚前學到這裡,喜滋滋講給武崇訓聽。
「原來郡主有慧根。」
他笑指房中字畫,竟亦有一幅阮籍,細想果然和他為人相仿。
但要說阮籍的哀痛由來何因……
鋪開白麻紙刷刷書寫,才要結語,便聽身後有人趨步近前。
「你嘴上戴個馬嚼子才好,寫不出便寫不出,咬筆桿作甚?又爛牙齒,又壞物件兒,叫聖人瞧見,打發你守陵!」
瑟瑟驚喜。
「誒?今兒倒早!」
揚起答案給她瞧。
「女史小瞧我了,此題我有話可說,無需搜腸刮肚。」
司馬銀硃接來,果然老一大篇,說阮籍苦悶,一則憂心曹魏江山不保,次而憂心千載史評,所以借酒消愁,又引『一身不自保,何況戀妻子』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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