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離京時可有四鄰送行?」
這是武延秀約定的暗號。
那人忙弓下腰,翻開袖底給郭元振看,白綢布上赫然『瑟瑟』二字。
郭元振便拱拱手。
信使摘下腰帶,明是革帶,內里密密掛滿金幣,圓形圓孔,排列成串,一摘下來,他便輕鬆吐了口氣,掂了掂,遞給郭元振。
「霍——真重!」
他接來便覺胳膊沉墜,差點拖了地。
信使嘿嘿笑。
「金子合銅三四倍重,小人帶著這個,方才作揖都難。」
說著全了禮數方道。
「許郎官著小的問明,郡王可有吩咐?這些——」
見郭元振叉手向腰上掛也甚艱難,便來幫忙。
「不過馬場收益十之一二,東家定準,除了供給夏官之外,每年預留十匹馬駒賣於城中親貴,如今未及交付,已是收的十成定金。」
這東家指的多半便是太孫李重潤,郭元振咋舌。
「你是說單一匹便賣出這許多金?」
「可不是!」
信使掰下一枚金幣,翻覆正反給他看。
秦漢以後,中原帝國久不鑄造金幣,唯西域諸國尤其龜茲,用金幣納貢,雖然罕見,郭元振見多識廣,一望便知。這是枚鑄幣,兩面側身人像,高目深鼻,戴頭盔,雕花圈火,分明並非唐人樣貌。
「東家把娑勒色訶馬改名叫青金馬,朗朗上口,一下就傳開了。方才說那位秘書監的李郎官,剛娶了太子妃的妹妹,人都叫她韋七姨,親迎禮上,新郎官騎青金馬打頭陣,那馬姿態招展,黑背紫毛,長鬃披拂,與咱們慣來三花兒的剪法截然兩樣,走在街上,大姑娘小娘子拿手絹兒包著糖果扔它,就跟從前街上逮著俊俏的小郎君般,簡直出盡了風頭。滿京親貴眼饞,搶著拿錢下訂,拿金子訂尚算尋常,還有人捧的地契、鋪保。」
郭元振聽得眼花繚亂,瞠目暢想青金馬遊街的場面,萬萬沒想到,它沒來得及在戰場上一展雄風,倒先叫神都女郎大飽眼福了!
「東家怕郡王在這邊兒,用絲帛銀錢不便,特叫小的送金幣來,再則許郎官問,可要替郡王在京里置辦土地房產?」
都是末節,郭元振揮揮手表示不用,又問。
「去歲馬種並無問題,皆能繁衍?」
他是從馬場上抽來的熟手,流利道。
「小的替郡王養馬數年,大宛馬見過三四種,這青金馬實是品種奇佳!肩寬胸闊,耐力強,又擅奔跑,日行百里輕輕鬆鬆,公馬上過戰場,有幾匹帶傷,都養好了,母馬十分強壯健康,全揣上崽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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