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呼出熱氣,眼神都散了。
劇痛像淤塞的污血,一俟創口揭開,便從肺腑深處爭先恐後湧出。
三四天了,她遲遲不願面對這可能性,卻並不是不懂,武崇訓這是要她與爺娘為敵,與手足爭鋒,像女皇斷情絕愛,屠刀盡向親人劈砍。
「我不……還有,二姐。」
瑟瑟淚流滿面,捂著耳朵搖頭。
那些君君臣臣的話,果然不能隨便亂說,這不就應驗了?可那不過是兩口子帳子裡的情趣,她喜歡踹他兩腳罷了,根本不想他三跪九叩敬她如神佛。
他明明,該是這世上最後一道屏障,不讓她面臨這個選擇。
武崇訓同情地望著她袖口的橙花。
這話無論誰開口來說,最終都會成為瑟瑟的眼中釘,肉中刺。
司馬銀硃侍奉主上而已,要衡量得失,便把他頂在前頭。
片刻之後,他把更同情的目光投向室外。
瑟瑟要走這條路,十年之內,枕園便是全軍覆沒。
門沒關,杏蕊纏住了李隆基,還在吵鬧。
丹桂清瘦的身影拉長了,投在檻兒窗下,簌簌發抖,手裡的帕子落了地,煙雲般無聲無息。朝辭、清輝兩個傍著窗紗聽壁角,被這陡然轉折嚇得瞪大了眼,豆蔻亦是萬萬沒想到,面目一片慘白。
「你二姐但凡還在——」他瞪著眼,拔高嗓門。
「你說什麼?!」
瑟瑟一口氣沒緩過來,面上刷地毫無血色。
武崇訓噎住了口,自悔話說得太急,但略頓了會兒,還是直言相告,「昨晚郡主血崩不止……」
「二姐有孕麼?太好了!」
瑟瑟提緊他的袖口死死攥著。
那是武延基的血脈,有這孩子在,二姐便有活路走了!
「丹桂!杏蕊!」
瑟瑟揚聲大喊,瞧那兩個影子投在窗紗上,愣是紋絲不動。
她急得猛拍被褥,生怕錯過了這扇生門。
「你們回東宮去!好好守著二姐,別叫她想東想西!」
瑟瑟想著將來,李家要奉女主,便該是二姐,連夫君慘死面前這樣的事她都扛得住,還能被什麼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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