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滿腦袋都是來羅織最後說的那兩個字,其他聲音統統隔絕,不知不覺撂下一眾人將朱顏拉回後院。
樹上聒噪的蟬鳴聲如同鍋中熱油,一遍遍煎熬著沈渡的心,他把朱顏的手攥得很緊,緊到朱顏怎麼都掙脫不開,叫了沈渡幾聲都沒回應,急的直跺腳。
「沈渡,你放手,我疼。」
意識恍然如抽刀斷水一般瞬間流回腦子裡,沈渡低頭,朱顏水眸泛光澤,隱隱有了淚意。
依舊沒有放開,沈渡放鬆力道反轉過來握住朱顏的手,重重呼出一口濁氣來:
「以後切莫與來羅織有來往,即便大街上遇見了也要快點躲開,知道不知道?」
朱顏笑了,這不是很明顯的嗎?來羅織指揮來羅敷陷害自己,差點害死三姐,她見到了躲都來不及。
「別笑,」沈渡黑眸微狹,瞪著朱顏模樣冰冷,「你不知道來羅織有多危險。」
朱顏皺眉,遲鈍如她也察覺到不對勁:「你怎麼了?」恍然想起來,「剛剛是不是來羅織與你單獨說了什麼?他是不是又有行動了?針對你我的?」
不等沈渡反應,自顧言道,
「我就知道,他來我三姐婚禮就是要來給我們添堵,你莫要被他的話左右,今日是我三姐大婚的日子,咱們高興高興。」
沈渡嘆氣,也不知道朱顏這樣樂觀到底好是不好,可眼前這女人手就在自己手心裡,他怎麼放心?
朱顏抽出自己的手反過來輕拍沈渡的手背,輕聲細語:「陛下今日可是幫了我們,我覺得,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
沈渡望著朱顏覆在自己手背的手,女子的手細膩潔白,柔弱無骨,耳根突然泛紅,沈渡不自在地挪開眼:
「沒錯,來羅織這個人野心大心機深,但對朝堂鬥不過宰相張行微,對外有我牽制,對內又有陛下打壓,否則早就取而代之。」
等等,朱顏抽回手扶額:「我有點搞不懂,陛下不是最寵來羅織嗎?來羅織地推事院可是陛下處理麻煩用的,怎麼會壓制他?」
沈渡不滿看著空了的手,收回心思,細細解釋:
「那只是表面,陛下怎麼可能只寵一人?陛下可是全天下的陛下,當初陛下以高齡又女子身份登上皇權寶座,反對者眾,需要推事院為她剷除異己鞏固皇權,
如今卻是不然,陛下推行仁政,國泰民安,早就不需要推事院的存在了,權衡利弊,自然不會完全放任來羅織。眼下對來羅織的縱容既是捧也是殺,遲早有一天來羅織會死在他的猖狂之下。」
「來羅織大概也知道這一點,才如此不安分。」
頓了頓,沈渡語重心長道:「有我在,他不敢傷你,他也囂張不了多久,你不要因此說些口是心非的話。」
口是心非?
「我何時口是心非了?難道當初的『三妄想』不是你說的?」
朱顏抬起清澈的眼眸,堅定地說出了決定:「三月之期快到了,不管有無來羅織,我們遲早是要和離的,待會兒我便搬去刑部都官司居住。」
清醒之後聽爹娘說沈渡不顧禮法將她抱上朝堂,雖然心知這大約是沈渡演給外人看的夫妻情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