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示意,沈渡有些不滿地看向她,便又看向朱顏朝著自己使眼色,只好離開現場。
等到他走開,秀秀的神色才緩和了許多。
「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仔細一看,才發現她的眼裡竟然含著些許淚花。
見狀,朱顏抬手想替她擦去掉出眼眶的淚,卻被秀秀先一步,她只好尷尬地收回手:「怎麼慌著回去?潘馳那傢伙欺負你了?」
秀秀立刻搖頭,低著頭不再去看朱顏的雙眼。
看她不想再說話的模樣,朱顏有些無奈地輕笑,本想伸手去握住對方的手,但想想剛才她那麼急著抽出手,又把手收回去了。
「現在回去恐怕不安全,過幾日再言此事也不遲。」畢竟秀秀與王不醉還有廣春堂的關係在,朱顏也不可能放秀秀回去,遂找了個藉口。
只是秀秀的注意力似乎一開始就不在這個上面,她不等朱顏說完話便提問:「王不醉非死不可嗎?」
這倒是把她問住了,王不醉必死無疑,但問題是,秀秀這麼關心王不醉,明明之前還差點被害,怎麼又開始心疼起來了。
她打量著眼前的人,秀秀與畫像中的女子長得很像,身量更丰韻些,皮相骨相都很好,來衙門這幾日清瘦許多,原先的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她盤著簡單的髮髻,敷了淡妝,微微低頭,雙手攪著帕子。
她印象中,秀秀可不是這麼靦腆內斂的人。
「你這名字,是王不醉取的?」朱顏盯著秀秀,脫口而出。
秀秀肩膀晃了幾晃,抬眸掃她一眼,復低頭,輕輕點頭,輕「嗯」了一聲,隨即抬眼再次看過來,執著道:「王不醉非死不可嗎?」
朱顏也沒了問下去的興致,遂道:
「不死?難道還要放他走?他可殺了許多無辜的人啊。」
這下,秀秀復又低頭沉默著沒有說話,朱顏也是隨意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
而她還在原地沒有動。
午時,刑場已經有許多百姓到了,在知道「半面鬼」王不醉要被斬首後,營州的百姓都稱讚朝堂的作為。
人群里一直有著議論的聲音,此起彼伏,甚至有人故意說得很大聲,話語無非就是在咒罵即將被斬首的人。
「該殺!」
「死一百回也不為過。」
反觀王不醉,他從被押解出來後,就一直靜靜地站在刑場上,神態自若,哪怕一旁劊子手正在磨刀,他也沒有絲毫慌張。
日頭強烈,光線不加掩飾落在眾人眼裡,午時,快到了。
很快,沈渡領著眾人出現,沈渡在上方坐下,朱顏離他遠遠的,在一旁看著。
即使這樣,沈渡也有些不滿,他就不希望朱顏出現在這裡,這等血腥的畫面不瞧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