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見證?」張寶環不解,掃了眼搖搖欲墜的朱顏,遞給沈渡一個暗示的眼神,但沈渡不理,他快速研磨修書一封遞給張寶環看。
「和離書?」張寶環面色古怪,語氣不善,「你要與朱顏和離?」
沈渡眸色明滅,但堅定點頭,不看朱顏。
饒是張寶環想不管閒事都看不下去了,指著快要倒下的朱顏,振振有詞:
「你的夫人,朱顏,才從朱雀主街上一路跪行到陛下寢殿為你喊冤呈了一紙空白訴狀上去,你看看她,她在冰天雪地里凍了一天,她凍病了都。」
見沈渡面無表情,挑眉,口氣頗為唏噓:「她都沒嫌棄你將死之人,拿命為你爭取活路,你倒好,才得了自由,你就要休妻?沈渡,我原瞧著你有幾分俠氣,怎麼能做出來拋妻的事情?」
沈渡神色莫測:「不是休妻,是和離。」
「你,」張寶環氣不打一處來,「如今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嗎?你如今被貶職了,你不再是大閣領了,你就是個小小的內衛府的內衛,就連這內閣往後也是來少卿大人主事,你還牛氣什麼,你的夫人對你不離不棄,你還,你還好意思提和離?」
被張寶環指著鼻子罵,沈渡表情不好看,一旁朱顏被和離二字連番擊打,捂著腦袋暈倒在地。
沈渡挑開張寶環指著他的手,一個箭步衝過去抱起朱顏往內室去,晦暗的眸底沁出擔憂之色。
張寶環搖頭,揚起下頜:「明明就捨不得,折騰個什麼勁兒。」
也不多留,緊趕著回宮去回話。
等朱顏醒來已經是人定時分,她被沉浸在夢魘里出不來,一路狂跑,最後見到一張布滿猙獰鞭痕的臉,一促醒來。
帳頂是蝴蝶戲百花,朱顏掀開錦被起身,饒是房間裡燒了地龍,可渾身冷汗倏然暴露在空氣中,還是激的她打了個抖索。
拿袖抹了一把額間密布的細汗,朱顏只覺得喉嚨里被塞了石子一般磨碾的疼,她憶起夢中場景,赫然想到那張臉就是沈渡如今的臉。
不止臉,沈渡露出的手腕胳膊脖頸鎖骨,都是遍布的鞭痕。
「沈渡!」
朱顏抬步往門外去,要去找沈渡。
門被從外面推開,金姨娘端著湯碗與朱顏撞了個滿懷,她怕燙到朱顏急忙側身,饒是如此還是掉落在地,湯藥都潑灑出來。
「六娘,你高燒才退,你這是要去哪?」
朱顏意識不算很清醒,口中急道:「我要去找沈渡,他受傷了,傷的很重。」
豈料聽到「沈渡」二字,金姨娘變了臉色,發狠攔住門不叫她走,口中喚人來,一面道:
「乖女兒,等病好了燒退了再出門可好?你瞧外面下著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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