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男人在醫療所里留宿了三天,連日來基本他都在睡覺,或者靜靜望著窗外。看上去安靜而無害,但艾麗知道男人時刻保持著警惕性,每次只要她走進醫務室,男人立刻就會有所察覺。
因為男人始終沒有對她做出實質性的傷害,艾麗的防備心也在逐漸放寬,男人似乎善於隱藏自己的氣息,大多數時間裡,存在感相當薄弱。但也會有例外的時候,比如吃飯時。
男人會風捲殘雲般把餐點消滅掉 ,連餐盤裡菜汁都舔個乾淨,然後,眼睛就直勾勾地盯著艾麗。每當這時,強烈的壓迫感讓艾麗食不下咽,非常自覺的把自己的食物分給他。
艾麗喪氣地想,難道自己傲人的三圍尺寸,在男人眼裡還及不上米飯嗎?
“我的名字叫杜九?”
當男人問出這個句話時,艾麗敢肯定,他失憶了,或者是有多重人格。
“你還有其他的名字嗎?”艾麗試探他。
“這名字不錯……”男人所有所思地說,不好的這副瘦弱的身體,以及,身體某個難以啟齒的部位,總是不斷的在提醒他,之前經歷過什麼事。
每每牽動了身下的傷口,男人都想罵一個字,靠!
“哈嘍,寶貝兒,有沒有想我呢?”濤哥驟然推門而入。
艾麗白他一眼,哼了聲:“大老遠就聞到了你的騷味,怎麼又跑我這兒來了?”
“寶貝兒,當然是來接我的獄友回去呀。”
濤哥和艾麗打情罵俏,根本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杜九那,卻不知道,從他進門開始,這個男人就完美的把自己的氣息壓到了最低。男人一旦感應到有陌生人出現,每塊肌肉都會緊繃起來,習慣性的處於備戰狀態。
“不行,他的傷還沒有好呢,需要再多治療幾天。”
艾麗一口拒絕,反倒讓濤哥有點驚訝。這女人,從來只會抱怨監獄環境枯燥,什麼時候管過囚犯死活了?
“是嗎?那讓我看看還有哪裡沒好。”濤哥說罷,走上去抓杜九的胳膊。
就在濤哥的指尖碰到杜九的前一秒,對方從病床上翻身落地,利落地後退到牆根,整套動作眨眼間完成。濤哥先是愣了,然後,口中發出了悽厲的嚎叫,他捂住自己半邊臉,血漸漸從指縫滲了出來。
原來杜九避開他的觸碰時,還趁機發動了攻擊,把手術鉗戳進了濤哥的左眼裡。精準的判斷力,一氣呵成動作,以及蓄勢待發的銳氣,完全不再是從前的杜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