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長看不下去了,別開眼睛說:“你考慮好了沒有,只要你說出東西藏在哪,我不但會讓你成為特權人,更保證你以後有好日子過,怎麼樣?”
杜九打了個飽嗝,面無表情。不是他不想說,是他壓根什麼都不知道。
“既然那麼堅決,就再給你看點東西好了。”
獄長拿起了遙控器,按下,餐桌右側的屏幕亮了。屏幕里出現了兩個女人相擁的畫面,年紀大的女人把一個小女孩緊緊摟在懷裡,應該是受到了威脅,女人淚眼朦朧,邊哭泣邊不停地叫著老公。
錄像持續了大約兩分鐘,期間獄長點了根雪茄,杜九仍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屏幕,沒人開口,迴蕩在耳邊的是女人斷斷續續的啼哭聲。錄像的結尾,有幾個個戴著墨鏡的男人把女人拖走了,留下小女孩獨自坐在地上,怯生生的望著鏡頭。
杜九看到女孩清澈忐忑的眼眸時,胸口鈍鈍地痛了下,讓他不由蹙眉。錄像里的兩個陌生女人,讓杜九並沒有什麼感觸,但仿佛他的身體或者心底,似乎與他的思想背道而馳。
獄長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裡,叼著雪茄問:“看到了親屬,你想起來東西在哪了嗎?”
杜九搖搖頭,坦言:“不知道。”
獄長板起臉來:“很好, 反正你要在這裡呆一輩子,我們有的時間,等你想好了再來跟我說。”
杜九被兩名獄警押了出來,離去前,還收到了獄長贈送的“禮物”,沉甸甸的手銬和腳銬。兩樣東西都是用精鐵製造的,鐐銬之間有兩米長的鐵鏈連接,並不會限制了行動自由,但光是手銬的重量起碼有二十公斤,腳銬還要更重些。戴著它們,杜九抬腳和舉手都會相當吃力。
杜九把背挺得筆直,昂然一步步邁前。
他走得很緩慢,腳上的鐵鏈拖著地磚,空洞的走廊迴蕩著陣陣鋃鐺刺耳的摩擦聲。
當看到杜九戴上這副專為狂躁症囚犯打造的鐐銬時,竹竿男和大漢阿龍又開始哀怨了,現在杜九別說罩著他們了,罩不罩得住自己都是個問題。唯獨刺蝟頭,兩眼發光,樂得都找不著北了。
他常常粘著杜九,逮著機會拼命地獻殷勤:“九爺,你手腳不方便,讓我餵你吃飯唄。”
杜九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不吭聲。
刑家寶被他看得七上八下的,臉上都笑容都快兜不住了。就是他以為沒戲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好。
於是,食堂里經常出現這樣的畫面,刺蝟頭一手捧住餐盤,一手拿著勺子給杜九餵飯。兩個大男人這樣做實在有點曖昧,但刑家寶臉皮厚,對周圍的視線渾然不覺,杜九則坦坦蕩蕩目不斜視。漸漸的時間久了,自然也就見怪不怪的了。
刑家寶看似不在意,其實小算盤又噼里啪啦的打起來。
監獄裡沒人敢惹杜九,即使不是顧忌他,也得顧忌他和馮濤之間的關係。畢竟是馮濤放出話要親手修理的人,萬一動了他,怎知道會不會惹上麻煩。就沖這點,刑家寶故意在大庭廣眾下和杜九親近,連帶著沾了點光,讓別人都知道他和杜九關係不一般,看以後誰還敢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