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眼皮都懶得掀一下,如果不是因為坐在地上懶得站起來,早一腳踹開擾人清靜的刺蝟頭了。
刑家寶開始撒嬌賣萌:“九爺,九爺,九爺,我嘴巴的第一次都給你了,你可要對我負責,別那麼冷淡嘛,要不我說個笑話給你聽好不好?”
吵死人了,杜九一腳蹬到他小腿上。
刑家寶吃痛,哎喲一聲,故意跌到杜九的懷裡,趴在了他的胸口上。杜九睜開眼,就看到他眼巴巴地望著自己,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又不知被誰給修理了。
刑家寶其實並不難看,濃眉大眼的,睫毛又卷又翹,笑起來會有酒窩,露出滿口的白牙,是個活力充沛生機勃勃的大孩子。杜九知道不給他點反應,這傢伙就會鬧騰個沒完,打都打不走,所以索性拍了拍他的腦門。刑家寶像討到了糖似的,樂得扭來扭去,圈住他的腰,一個勁地在他懷裡磨蹭。
杜九下顎被他沖天的頭髮扎得痒痒的,輕笑了一聲。
刑家寶扭得更來勁了,簡直想伸出舌頭,把杜九從頭到腳舔個遍,然後一口吞進肚子裡。
就在此時,杜九的身體僵住了。刑家寶察覺到了異樣,尚且來不及發問,突然,他們身側的鐵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接著,有好些人跨過了鐵門,帶頭的是監獄長,跟在他身後清一色都是獄警,腰間別著警棍。
刑家寶還賴在杜九懷裡,姿勢曖昧,兩人同時抬起頭。
杜九把注意力放在最後一個跨過鐵門的人身上,是他從未見過的生面孔。下巴尖尖的瓜子臉,帽檐底下冷冷的丹鳳眼,比馮濤的小情兒更像女人,而且還要美麗得多。但第一眼看上去,絕對不會把他錯認成女人,因為這傢伙身上帶著股英氣,即使身邊都是穿著同樣制服的人,亦顯出了鶴立雞群的感覺。
這人也在看著他們,眼神像冰刀一樣凜厲。
有意思,杜九挑挑眉毛,對這個人產生了興趣,刑家寶依偎在他懷裡,不輕不重地哼了聲。
“你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麼?”監獄長問。
刑家寶十分囂張地回答:“曬曬太陽,捉捉虱子,看看走狗。”
“獄長大人。”那個生面孔的獄警邁向前,一把拔出了警棍,指著刑家寶的鼻子說:“請允許我教會他什麼是禮貌。”
杜九里里外外的仔細打量他,得出結論,此人非比尋常。
他穿著剪裁流暢的黑色制服,身姿英挺,兩端的肩膀形成水平線,胸前排列泛著銀光的紐扣,線條筆挺的長褲,套進了褐色的長筒皮靴。雖然渾身上下嚴嚴實實,妥妥帖帖,連一絲皺褶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