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耀祖打算連杜九一起收拾了,就當今天大開殺戒,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叫喚,讓他的動作頓住了。
“哥!”刑家寶扶著牆站起來,垂著頭說:“我求你了,別動他。”
刑耀祖氣得簡直想發狂,這混蛋,自打十歲以後就沒叫過哥了,虧他還是刑家的血脈,低三下四的求人的像什麼樣子。刑耀祖看不下去了,扭頭就走,省得自己會忍不住親手弒弟。
審訊室的門一合上,刑家寶也就順著牆壁滑落,坐在了地上喘氣。
這齣鬧劇終於消停下來,杜九仰起頭,看著刺目的日光燈,久久地沉默不語。
“九爺……”刑家寶手腳並用地爬過去,腦袋枕在他大腿上,低聲說:“我就睡一會。”
往後的很多年,杜九仍忘不掉這一幕。刑家寶像飽受蹂躪的動物一樣弓著背,蜷縮在他的腳下,套著松垮垮的囚服,臉上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淤痕。杜九的雙手還被銬著,在這樣的環境下,竟生出幾分相依為命的錯覺。
只是,那時他已不會再心疼刑家寶了。
雖然暫時逃過一劫,但杜九知道這事還沒完,明天肯定會有人繼續審問,並且刑耀祖已把他當成了眼中釘。杜九心情開始有點煩躁,自從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後,就沒怎麼過上太平日子,事情一樁接著一樁發生。
兩人在審訊室里度過了一宿,本以為還得繼續受罪,結果卻被無端端的放了出來。
因為第二天,監獄裡發生了一件大事。
集體私藏利器。
簡直就像搞革命行動似的,監獄裡兩百多號囚犯,幾乎大部分人都參與了,監獄長無法,為了防止引發暴動,只得赦免了所有人,就當作沒有這種事發生。鬧出了那麼大動靜,明擺著是有人要保杜九,能把事情做到這份上的,只有馮濤和另外兩個特權人。
至於這三個人為什麼會聯手,馮濤又是怎麼說服他們的,成了一個謎。
杜九把刑家寶抱出審訊室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刑家寶勾住他脖子,撒嬌:“九爺,我不去醫務室,要去你住的監房。”
“好。”杜九面無表情。
“一個人住會孤單的吧?不如我也搬過去陪你?”刑家寶得了便宜還賣乖。
“……好。”
對於刑家寶昨晚這般維護他,杜九隻感覺到無奈,因為多多少少都有點做戲的成份,可他身上的傷又是真真切切的,所以拿這個人沒辦法。
杜九從來不心軟,但他受不了欠別人情。
刑家寶就是抓住他這點,打好如意算盤,終於成功讓自己變成一塊狗皮膏藥,緊緊的黏住了杜九。不過還來不及高興,接連被摧殘了兩次的邢少爺,兩眼一黑,暈死在他夢寐以求的懷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