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看了一眼遠處阿龍的屍首,很認真地說:“我不會殺了你。”
他見過也經歷過太多的殺戮,人從出生的那天起,就註定要步向死亡,每一天都更接近死亡,沒人能逃得過這個既定的輪迴。而且最殘酷的懲罰,從來不是死亡,而是——苟活。
杜九撿起了一塊石頭,走到紀青身邊,緊緊踩住他的手背:“惹我生氣,是要付出代價的。”
紀青見他蹲了下來,面無表情地舉起石頭,頓時心底發怵。
這個人真的有在生氣嗎?為什麼臉上沒有表情?為什麼眼裡沒有憤怒?難道他從來沒把自己放在眼裡?那他為什麼要生氣?只因為那個被殺死的廢物?
紀青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那麼多的疑問,他從來不畏懼死亡,從成為殺手起的那天就有所覺悟,不得善終的覺悟。他不怕死,可他受不了杜九現在的模樣,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的模樣!
“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來啊!殺了我啊!”
杜九拿著石頭,一根根咂斷他的手指,十指連心,每砸一下,紀青都發出了悽厲的慘叫,剜心般的劇痛是常人難以承受的。當杜九砸到第七根的時候,紀青已經昏厥過去了,但他仍然沒有停手,第八根、第九根、一直砸到第十根的大拇指,又讓紀青生生痛醒了過來。
十根手指都被砸得血肉模糊,粉碎性骨折,紀青的雙手算是徹底被廢了。
“我說過不會殺你。”杜九丟掉石頭,眼眸比夜色還要冷清幾分:“你不配。”
你不配,這三個字在紀青聽來是奇恥大辱,本來已經放棄對抗的他,不知從哪裡冒出了一股狠勁,挺起身來咬住杜九的手臂。激烈的動作,導致斷裂的肋骨插進了脾臟里,紀青牙關還沒咬緊就鬆開了,吐出一大口血來。
杜九扯掉了紀青胳膊上的布條,站起身冷冷地看著他。
突然,把目光轉向了別處。
“嘖嘖,別逞強了。”暗處傳來一聲嗤笑,肖楠挾持住刑家寶,兩人一起現身。
刑家寶張開嘴,還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連呼吸都很費勁,臉色早已憋得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