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情上,他自認為嘗遍了酸甜苦辣,可直到現在才知道錯了。
因為他從沒嘗過現在這般滋味,胸口一陣發悶一陣發痛,和他從前所經歷過的心疼是不一樣的,這股疼痛是從靈魂深處傳遞到四肢百骸。他的心裡在高喊著住手!別打了!但喉嚨由始至終都發不出聲音來,所有的吶喊都只憋在了體內,像只漸漸膨脹的氣球撐得他支離破碎。
“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
黑幽幽的野林里,聲響格外的透徹,一下下都猶在耳邊洞穿人心。
第三十棒落下時,杜九額角的冷汗亦隨之滑落,他握死拳頭,肩背處的傷口因為繃緊了肌肉而再次綻開。彪哥又揮下一棒,手抖了下,動作也停頓住了,因為杜九傷處溢出的血濺到了他的臉上。
“快一點!你是不是男人,別告訴我連打人的力氣都沒有!”肖楠催促。
彪哥被戳到了痛處,鼓足了力氣打下去,杜九喉結滑動了下,臉上終於有了點表情,眉頭緊鎖。背部的痛感一下下的疊加起來,越來越劇烈,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整個背部已經浮腫起來,重複被擊打的部位更是火辣辣的灼痛著。
一百棍已經落下過半了,杜九伸出手扶住面前的樹幹,連胸口都布滿了細汗。
“……我也有份打你的人……”刑家寶總算憋出了一句話,憋完呼吸就順了,嘴巴像打開水閘似的蹦出聲音來:“並不是九爺一個人下的手,我也有打他,而且我比九爺打得狠多了。”
杜九就在這時睜開了眼睛,偏過臉,凜凜的視線讓刑家寶頭皮發麻。
肖楠怔了怔,嗤笑:“你倒是勇於認錯,就那麼欠打嗎?”
“肖楠。”杜九冷冽的目光直對上他的眼:“你要說話算話,還有三十七下。”
“我真的有打!那根樹枝就是我折下來的,九爺只是把人劈暈了,是我懷恨在心所以才……”
杜九厲聲打斷刑家寶:“你給我閉嘴!”
刑家寶震了下,不敢再說下去,憑著直覺他知道杜九生氣了。
“喲喲喲,要說你們倆沒□,真是比天塌下來還荒謬。”肖楠用手捏住刑家寶的臉,彎起眉眼說:“我最喜歡看為愛犧牲的戲碼了,滿足一下我的樂趣,剩下的三十七棍就讓你的姘頭分擔下如何?”
“可以。”杜九收回扶住樹幹的手,挺直背認真地說:“只要你能打倒我,殺了他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