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到最後,夏明華身體徐徐滑落,坐地,趴在浴缸邊緣低聲抽泣。
刑家寶無動於衷的站起來,跨過他,扶著牆壁走出浴室。
夏明華追上去,拉扯住他,“啪啪”地抽了兩個耳光:“你要去哪裡!你這是還要去哪裡!你這個爛人,窩囊廢!是我把照片放到網上的!是我把錄像寄到你家裡的!有本事你報復我啊,只會糟蹋自己算什麼!”
刑家寶甩了甩暈沉沉的腦袋,一字一句地說:“夏明華,我再也不欠你了。”
“你瘋了!你瘋了你瘋了你瘋了瘋了……”夏明華摟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胸膛失聲痛哭,斷斷續續地哽咽:“那個老男人有什麼好……有什麼好,好到讓你連自己都不要了……算我求你了,不要再這樣下去行不行……我害怕哪天突然再接到電話,是要去幫你收屍的……我不恨你了,也不敢恨了,你好好的行不行?”
刑家寶失力地靠在牆壁上,摸摸他的頭髮:“沒有他在,我好不起來……”
隔了一小會,刑家寶不見悲傷,只是表情迷茫地問自己:“我怎麼會如此喜歡一個人呢?”
夏明華最終還是放他走了,留不住,用愛不行,用恨也不行,始終留不住。
刑家寶長大了,換做從前,非跟他拼命不可,但現在竟會心平氣和的說兩不相欠。
既然不欠,不愛,不恨,所以他徹徹底底的被放下了,成為了過去。
刑家寶渾身濕漉漉的在馬路遊蕩,無處可去,他知道自己就像個神經病,許多路人都遠遠的繞開他,避開他。他晃到了一個小公園,埋頭扎進草坪里,嗅著泥土的和青草的味道,有種入土為安的感覺。
刑家寶笑了笑,自己是真的沒救了……
大黑痣挺過來了,子彈射穿肺部,需要好好休養一陣子。即使這樣,刑耀祖也必須為他的傷勢負上責任,不過比起寫報告,向上級匯報解釋等等,他更擔心的是其他事情。
已經第三天了,杜九一去不返,聯絡不到人。
這天晚上,正當他對著手提電腦,報告寫到一半,突然之間接到杜九的電話,杜九隻是確定他的位置,然後就掛斷了。約莫半個小時左右,杜九出現在刑耀祖面前,肩膀上扛著一個大大的麻袋。刑耀祖解開綁住麻袋的繩子一看,裡面裝的竟然是他們原本要綁架的目標,真理教的骨幹成員。
並且這個成員杜九曾經見過一面,是魅夜的掛名老闆。
杜九一口氣猛喝掉三杯純淨水,喘平了氣才說:“我沒有提前跟你說,是因為知道你肯定不允許我單獨行動,不聯繫你,是不想行動泄密。果然如我所料,他們想不到有人會殺個回馬槍,所以防守很鬆懈,我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把人從停車場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