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我……”
“噓,不要隨便去挖後院裡的東西,聽話,嗯?”杜九拍了拍他蒼白的臉蛋。
刑家寶心口一陣抽痛,眼眶便濕了,杜九到底有多久沒這麼好聲好氣對他說過話,他都不記得了。刑家寶揉了揉鼻子,很想抱一抱這個男人,把他勒進自己的血肉里,可是杜九卻已經乾脆利落地抬腳離去。
他站在窗邊,目送杜九挺拔背影漸行漸遠,用力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自從被逐出家門以後,刑家寶看盡了人情冷暖,但只有杜九始終都沒改變過,當初也是這麼義無反顧的,為了他赴湯蹈火。刑家寶覺得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即使他的能力有限,也比傻等著要強。
再次見到仇良,是在魅夜的西餐廳里,杜九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他才珊珊來遲。
仇良叫人開了支紅酒,和顏悅色地問:“來一杯?”
杜九搖頭,開門見山地說:“你要的東西在我手裡,我要的人呢?”
“死了,被夾得沒了人形,從車裡拖出來就已經沒氣了。”仇良托著下巴,饒有趣味的欣賞杜九難看到極點的臉色,過了好一會以後,笑眯眯地說:“騙你的,他要真死了我可就麻煩了,你說是嗎?”
杜九的心情像坐過山車似的忽高忽低,冒了一手的冷汗。他定了定心神,繼續和仇良談判:“我要先見到人,否則一切免談。”
仇良邊飲酒邊自說自話:“我還以為你有多沉得住氣,才兩天就自己找上門來了,那個人對你而言這麼重要?你們是什麼關係呢?情人?你那麼快就變心了嗎?還記得上次監獄裡的那個……”
杜九倏地抽出刀來,刀尖抵著他的咽喉,目露凶光,無聲警告。
仇良垂眼看了一會,讚嘆:“好刀。”
他此時是表里如一的信心滿滿,擺明吃定了杜九,玩心理戰,仇良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
不過狗急了也會跳牆,仇良眼見差不多了,站起來說:“走吧,你不是要見人嗎?”
杜九跟隨仇良來到地宮,在一間石室里見到了刑耀祖。
他正面無血色地躺在一張鐵架床上,臉上戴著氧氣罩,傷勢嚴重昏迷不醒,周身裹滿了繃帶和紗布,看上去分外的脆弱。杜九不敢亂碰刑耀祖,站在床邊彎下腰,嘴唇印上他的額頭,在心底無聲地說:我一定會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