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低下頭,嘴唇滑過他面頰落到耳邊,呼出了不安的熱氣,呢喃:“快點好起來吧。”
仇良是有公職在身的人,當天就要從Z城飛往首都,他在離開魅夜前,把杜九和刑耀祖安置到地宮裡一間頗大的密室里,再把鐵門鎖死了。鐵門的下方切割出一個正方形的孔洞,用作遞放食物和水。
在被囚禁期間,刑耀祖的身體漸漸有了起色,已經能自己坐直身體,並且開始食用固體食物了。杜九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只盼著他再康復得快些,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
他很在意自己對刑耀祖下手的事,即便那不是他的本意,可是誰知道會不會再有下一次,杜九甚至感到後怕,如果自己當時手裡有武器,也許一下就殺死了刑耀祖,連猶豫的機會都沒有。
密室里沒有任何娛樂,兩人日夜相對,因為默契越來越深,反倒話卻越來越少了。
杜九在幫刑耀祖換藥時,發現他身上有許多舊傷痕,有的不怎麼起眼,有的格外猙獰。杜九的指尖停留在他的側腰上,歲月已經把疤痕修補成白色的,從側腰斜過小腹直到叢林,摸上去粗糙不平。
“好癢……”刑耀祖扯過被子蓋住身體,告訴他:“這是七歲時被綁架留下的。”
“綁匪當時要撕票?”
“綁匪是我父親的部下,因為他嚴重違反了紀律,挾持我要求父親網開一面。”
“那這裡呢?”杜九戳戳他肩頭深陷的彈孔。
“不記得了,也許是哪一次任務吧。”刑耀祖撒了謊。
他不想讓杜九知道刑家寶對自己開槍的事,他們兄弟反目相殘的事,杜九知道以後肯定會在意。他越來越了解這個男人,看似瀟灑,卻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的男人。
兩人靜靜地相擁而眠,呼吸和心跳都是同一個節拍。
刑耀祖摟住杜九的頸脖,臉埋在他頸窩裡,有感而發:“我好像認識了你很久似的。”
“像有多久了?”
“十年,二十年……也許還要更久些,小時候就認識你了,又或者是上輩子,反正我說不清楚。”
杜九無聲地笑笑,圈住他的腰,兩人雙腿交纏,內心是一片的祥和寧靜。
所謂的地老天荒,或許只是一種感覺,仿佛擁有了彼此就擁有了一切,任流年飛逝世界崩壞,即使世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也能相互依賴著對方活下去。
可是他們不可能一直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終究要面對現實。
當鐵門被打開了,也就意味著仇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