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她?”男人不敢置信的睜大眼,他步伐踉蹌,身體往前一傾,佐伊跑上前兩步想攙扶住他,被男人一把推開了,男人衝到玻璃牢籠前,看著被關在裡面不斷衝撞玻璃的可憐的實驗體,喉嚨里發出哀嚎聲。蘇佚維額頭傷口的血還在不斷向下流,血遮住了她整張臉,一張血紅的臉上只露出布滿紅血絲,滿是痛苦的眼睛,即使好幾年沒見,即使看不清被血遮住的臉,但這是他的女兒,男人怎麼會認錯?
男人挺直的背脊傴僂下去,那一瞬間他蒼老了很多。
“我的女兒啊!”男人貼在牢籠玻璃上,傷心的看著裡面受折磨的女兒,攥起拳用力的捶砸了兩下玻璃,將頭抵著玻璃,聽著蘇佚維痛苦的吼聲,無聲的哭泣出聲。
佐伊在他身後靜靜的站著,她看看低頭默默流淚的男人,又看向玻璃牢籠里崩潰的蘇佚維,忍不住想,如果蘇佚維此刻有意識,看到她的父親為她難過,會不會原諒他?
他或許是一個苛責的,不合格的父親,但那不代表他不愛他的女兒,他只是不善於表達情緒,面對備受折磨的女兒,他什麼要求都沒有了。
男人不忍心再去看蘇佚維,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佐伊身上:“她會好起來嗎?”他哀求的看著佐伊,緊握住佐伊的雙手問:“不會一直這麼受折磨下去吧,她一定會好起來的,對吧?”他在等著佐伊能給他一個希望,不然這個男人很可能就會失去信心,就這麼垮下去了。
雖然佐伊沒有參與到和蘇佚維相關的實驗中,但她真誠的向蘇佚維的父親承諾:“會好起來的,很快,她一定會好起來的,”她是在說給蘇佚維的父親聽,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他們都需要一個可以期待的目標,讓他們有能夠支撐下去的信念。
男人在實驗室里緩了一會才稍微恢復了平靜,他揉揉哭得通紅的眼睛,深吸一口氣,邁開步伐和佐伊走出了實驗室,外面,蘇佚維沒進去實驗室的母親焦急的等著,看男人走出來,迫不及待的走近他連聲追問:“你看到阿維了嗎,她怎麼樣,真的沒變成喪屍嗎?”
“沒變成喪屍,”男人聲音低啞的回答她:“她看起來挺好的,就是睡著了,下次她不累的時候我們再來看她。”
聽男人這麼說,女人大鬆了一口氣,寬慰的拍拍心口:“那就好,我還以為他們是騙我的,原來阿維真的沒事,我們下次什麼時候可以再來看她,我好想我的乖女兒。”
“下次,再等幾天,再等幾天我們再來,”男人安慰她說。
佐伊在原地看著他們兩個人互相攙扶著走遠,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她家所在的城市黑幕危機爆發的比較早,爆發的也很突然,整座城市早就成了喪屍的領地,她的父母當然也成了喪屍。
她就只有蘇佚維了。
和那些已經成了喪屍徹底成為怪物的人相比,她和蘇佚維雖然經歷了這麼多,但…或許還算是幸運的。蘇佚維的父母還在這裡,蘇佚維還有轉好的可能,她作為一名受器重的科研人員,受到嚴密的保護,不用擔心外面的喪屍。
佐伊輕輕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