詰問下,兩人不再說話了,向靜拉著阮雲去沙發坐。
阮雲見狀,道:「那我問小姑姑。」
阮復遠抬頭:「別,她已經幫我們不少了,別再給她家添麻煩。」
阮云:「我就知道是麻煩。你們就告訴我吧,我也好跟你們一起想辦法。」
當向靜坐在那張沙發上娓娓道來的時候,阮雲臉上表情逐漸變得瞠目結舌。
公司赤子虧空已經到了毫無轉圜的地步,別說本金還不上,連利息都很困難。
她問:「可我攢到就會匯回來,湊湊不是也可以填嗎?」
提到這個懂事的女兒幫忙養家,向靜臉上無聲的兩行淚便潸然而下:「是,你是匯了不少,但後來工人工資都發不出了,我們不能讓手底下那群不離不棄的勞動者每月白干,就有時,拿去發薪資了。」
「就算不發工資,利息現在對我們來說也很吃力了。」向靜道。
阮雲急道:「這樣持續有多久了?」
阮復遠說:「小半年。」
阮云:「那銀行來的目的是?」
阮復遠低沉的聲調里仿佛再沒有了情緒:「提議走訴訟程序,準確點說,是過來通知我們。」
阮雲面上一顫。
訴訟程序,那是事情走到最後一步,不得已而為之的結局。
也就是平常所說的,強制執行,拍賣現有資產以抵還債務的階段。
「我們的規模,即便執行了也是資不抵債啊?」阮雲無力地問。
阮復遠嘆息:「再加上家裡幾套房產,差不多持平了。」
阮雲臉上快哭:「那你們住去哪裡,爺爺奶奶怎麼辦?」
向靜不斷流著眼淚:「云云,這些都是後話,咱們還在想辦法。」
辦法,阮雲腦中開始檢索這些年來在網上翻閱過的資料。
被執人若有財產可供執行案件,一般立案之日起六個月內執結。
也就是說,他們必須在六個月之內,想到解決的辦法,那樣方可終止程序。
可是都六年了,公司經營狀況慘澹,訂單量始終起不來,財務年年無法持平。
「爸,你上次不是說,一帶一路沿線高鐵與光儲能同步發展,對我們大有裨益,確實有訂單過來的。」
阮復遠:「是有一些,但沿路都是些小國家,需貨量不是非常大,終究還是深溝難填。」
「有些事,說難也不難,單個訂單體量起來,資金回籠一下就能翻身,近些年,我們沒有碰上那樣的運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