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歡他嗎?你對賀北嶼有感覺嗎?」她又問她。
阮雲垂下睫,眼中像有雲絲被風吹散。
明知是遊戲,怎能道喜歡。
「我不喜歡。」她道,「也沒有感覺。」
*
「哥們,早就看出來你喜歡,而且喜歡的不得了,頭一天你中途離場出去追人我就瞅出來了。話說當初你也忒穩不住了,那麼急吼吼追出去幹什麼,跟鍾悅要個微信不一分鐘的事嗎?」
悅榕莊201包廂,還是初遇她時坐的那個位置,賀北嶼氣壓極低,悶悶地抿酒,一口接一口。
旁邊已然大醉的周一馳摟著他肩,不斷地嘮叨兩人同一天分手的離奇事,目中不乏憤懣:「這倆小丫頭把兩個大老爺們整成這樣,真特麼沒良心!我平時少疼她了還是少給零花錢了,怎麼一問她過去就翻臉,我年紀一大把,沒參與她過去還不能問一下?」
賀北嶼較周一馳比性子穩重些,聽的多說的少,一直沉浸在自己煩悶的空間裡,以烈酒作伴。
周一馳給他遞煙他也擺手拒了。
「戒了。」他淡淡道。
周一馳倏地將那根煙叼進嘴裡,偏著臉攏火:「什麼時候戒的?」
賀北嶼:「就最近。」
周一馳:「為了什麼?」
賀北嶼:「她。」
周一馳疑目,身子側過,疑似替他鳴不平:「她讓你戒你就戒?」
賀北嶼:「她沒這麼說。」
「那全憑自覺?」周一馳深吸一口煙,緩緩吁出,眯著眼,「情種,你丫就是個情種。」
賀北嶼未作搭理,垂下深眸看地面。
這個包廂里的一切陳設對他來說是那麼熟悉,而今卻斗轉星移,他避免不了悵然若失。
神思與呼吸似乎俱被無形力量抽走,胸腔中傳來陣陣虛空。
漸漸地,他控制不了自己去回憶最初場景,也無法阻止思緒飄回生辰當日,這片空間裡的短聚。
說到底,他已經失去了想還是不想那個人的自由。
萬般皆不由己。
相遇匆匆,他知,
相處短暫,他亦知。
可現實是,他根本還來不及在去對方生命裡頭烙下一枚深刻印記,她便瀟灑甩手離去。
走得那樣輕巧,甚至比不過一枚樹葉落在水裡引發的漣漪。
卻徒留下一人空守原地。
有如被發配外太空,懸浮於廣袤宇宙中央,再被人為抽走氧氣。
瀕臨窒息,卻也知道,那個人,不過只才離開短短兩天而已。
可於他而言,這已是跌入永夜。
第4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