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聲關了電視,沒有再看。
有的人變異的速度只在短短几分鐘裡,有的人卻需要幾個小時來改變,這是為什麼?程聲疑惑著。
他想,如果他能有個實驗室讓他來做切片實驗的話,或許只需要幾個小時就能弄清楚。
程聲遺憾地嘆了口氣。
很快,他聽到門外鄰居摔上門的動靜,還有對方的催促:「快點老婆,我們先去買點東西。」
「知道了知道了,別催,我拿袋子。」
「還真讓隔壁瘸子說中了,真知道就該聽他的,備點東西在家。」
「你說那人是不是早就知道有這事兒?你看他家門口,這裝的都是什麼啊?通電柵欄?」
「管他呢,裝得再嚴實,要真是像國外片子裡拍的什麼活死人來了,他一瘸子能跑得掉?」
「也是,你也看到剛才新聞了,是不是特像活死人?」
「不說了,你趕緊出來,先下去買點東西,然後叫上兒子,我們開車出市。」
「出市?去哪兒?」
「帝京吧,首都總是安全的。」
「那聽你的。」
門口夫妻倆的話一字不落地聽在程聲耳朵里,他扯了扯嘴角,看了看自己的腿,一個瘸子哈。
他拉開鐵門上的小窗口。
站門口的夫妻倆聽到動靜,下意識回頭,正撞上程聲冷淡的視線,兩人臉上露出兩分尷尬。
「帝京比這兒淪陷得更早,去那兒就是找死。」程聲丟出一句話,又「刷」地一下把小窗口拉了上去。
他的提醒已經給了,仁至義盡。
至於鄰居那一句瘸子,他要把這樣的話放心上,那他早就該氣死了,而不是成為現在最年輕的的遠古生物學、病毒學雙博士。
夫妻兩個面面相覷。
「……那我們還去帝京嗎?」女人問。
男人咬牙:「去。他又不是帝京的人,我弟在那邊一個什麼研究院裡做門衛的,他說那個地方是全國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我們去投奔他。」
程聲在門後扯了扯嘴角,那就祝他們能順利抵京吧。
……
當天夜裡,警覺的人已經連夜離開了市區,紛紛湧向通往四面八方的高速公路。
還有更多的人,湧進了超市、商場。飲用水、食品……全被搶購一空,甚至停車場裡有人拿著棒球棍打劫。
就像段奕說的,恐慌會讓社會秩序變得脆弱不堪。
程聲推著輪椅走向整面的落地窗前,往外看,燈火闌珊,樓底下的車和人都像小螞蟻似的——但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有一個人揮著棍子砸開了一個雜貨小店的玻璃窗。
程聲第一次注意到,他能看到那麼遠的地方,看得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