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又經過了幾方周轉,好不容易才最終確定了對方的下落,以至於邵乘陽真正再找到對方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個月後了。
邵乘陽驅車去福利院,路上忐忑無比,以為他能得到尋找多年以來的一個答案,可現實卻是,他盯著眼前的奶娃娃,奶娃娃也盯著他。
一雙墨黑的、淡漠的眼睛讓他心裡發虛,可奶娃娃最後卻奶聲奶氣地開口問他:「是你要帶我走嗎?你要做我的父親嗎?」
邵乘陽也真沒好意思占對方的便宜,最後讓奶娃娃喊他導師,而他再一次投入了似乎是個無底洞的找尋里。
他回到青山里,又和當地的人好好打聽了一番關於「神鳥」的傳說。
他遍尋古籍和史料,最後一點點地結合現代科學拼圖,找到了唯一一個能夠解釋他看到的真相的假說。
——遠古基因顯性學說。
他不僅痴迷於此,更痴迷於那些神乎其神的傳說,他篤定那些傳說里,一定是建立在曾經真實存在的生物的基礎上,即便被美化、誇大了,那也是存在的。
畢竟,他親眼見過。
邵乘陽把奶娃娃領養回來後,就起了研究的念頭,只不過他顧忌對方的真實能力,始終不敢大作文章,他保留著抽血液樣本比對、提取、實驗的進度。
從領養的那一天起,邵乘陽每隔四個月就會為程聲抽一次血。
直到那一年,程聲在抽血的過程中,突然表露出極大的不配合與痛苦出來,青藍色的火焰從他的身體裡竄出來,不受控地襲擊了整個抽血間。
滅火劑完全不起作用,最後邵乘陽不得不清除抽血間裡的所有人,直到程聲的狀態穩定下來、那火焰消失,才進入其中。
事後,程聲對那次的失控毫無印象,但自那之後,邵乘陽減少了對程聲的抽血頻率。
他不斷地用程聲的血液提取樣本做實驗,做基因對比,做幹細胞提取,進行自我複製等等。
邵乘陽好奇,人能不能也做到像神那樣,揮手翻天覆地一般。即便以前不可以,那麼現在呢?有著現代科學的助力,他能不能做到?
邵乘陽一邊研究,一邊教導程聲。
他一直以為,程聲會在某一天突然長大,突然恢復所有的記憶和能力,突然離開。
可沒想到,直到程聲成為最年輕的研究院院士,他似乎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那樣成長,甚至還是個雙腿殘疾的殘廢,沒有一點神明的跡象。
邵乘陽失望卻又驕傲。
——程聲像是他的作品,完全由他一手教導出來的優秀作品,甚至,程聲就像是他的完美分身,他的所有理念、所有假想,都灌輸給了程聲,而程聲也毫無保留地認同他,與他一起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