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師父的功法更勝一籌,他定然是無緣今日這樣的身手的,或許,連壽數都續不到今日。
而那很大程度上來說,也是……
……是白家小姐帶來的。
楚矜言的目光又柔和了許多,他將那本舊冊子放進口袋,畫上最後一筆,將一沓厚厚的紙張遞到白柔嘉手裡。
「是這本拳術的詳解圖,」楚矜言輕道,「就贈予小將軍,但一定要注意,這拳法看似簡單,可若稍有差池,其功效便會謬以千里,小將軍定要找信得過的將領細細研讀,再教給普通士兵,其中若有什麼不確定的地方,也盡可來問我。」
白柔嘉一愣,還未來得及回應,手抄的書冊便已經落在自己手裡。
沉甸甸的。
她看了楚矜言一眼,埋頭一頁一頁地研究起來。
結果越看越是入迷,白柔嘉自己有很高的武學素養,這麼認真一看,便很快看出了其中的玄妙之處。
這拳法確實很粗淺,相應的,練習難度也很低,普通人大多都可習練,卻不難看出後面積蓄的武學底蘊。
幾日下來,那些原本松松垮垮、死氣沉沉的雜兵們,精神風貌竟然像是完全換了一批人。
兩個人就這樣帶著逐漸龐大的隊伍和財富,一路來到了荊門城下。
走到後來的時候,戰火的痕跡便開始逐漸顯現出來。
每走上幾百里,周圍的景色就更加荒涼破敗一點,那些在戰爭中狼狽逃竄的災民,還有些打散的殘兵——有各地郡守自己的兵馬,也有一小部分屬於鎮北軍。
白柔嘉也沒了玩笑的心思,前線的情況比她離開時更糟,被敵人深入腹地的後果就是,各地兵力都極為分散,到處都是零星的戰場。
她也不再掩藏身份,索性打出鎮北軍的招牌來,開始收攏殘兵。
如此種種,當他們走到目的地附近時,儼然已經是一支龐大的隊伍了。
楚矜言又戴上了他的冪籬,他現在「身份」繁多,偏偏每個都不能相互混淆,自己都感覺心累。
這支小型軍隊在城下被攔了下來。
楚矜言沒有出面,看著白柔嘉去與城衛交涉,很快,一陣興奮的波動便在周圍的空氣中傳播開來。
荊門關的守軍們已經艱苦作戰許久,作為坐鎮中央的軍隊,他們一方面要守住自己的城池,一方面還要四面馳援,防止匈奴人在荊雲境內造成更大的破壞,再加上後勤不足、糧草短缺,所有人幾乎都已經熬到了極限。
可他們的少將軍回來了,還帶來了如此豐富的物資!
很快,就有一批看上去身居高位的人迎了出來,楚矜言一個個看過去,竟也能根據情報中描述的容貌氣度猜個大概。
連一向鎮定的軍師都興奮不已,白柔嘉三言兩語向他們解釋了這些東西的來歷,所有將領們都是一愣。
就在差不多一炷香之前,他們還在議事堂中對投珠閣群情激奮來著。